卢萦眼角一瞟。看到了几个人,便赶起郭允来,“耿六他们来贺我了,郭家郎君请退吧。”郭允刚转身。卢萦突然嘿嘿一笑,语带得意地说道:“郭允,我现在是不是不再是纨绔,成了你和耿秉同一级别的青年俊彦了?”在郭允回头盯来的目光中。卢萦向往地看着天空,“可惜我没有几个兄弟姐妹。不能享受他们仰望崇慕倾倒的眼神了。对了,郭家郎君,以后称呼我时,请呼我的职位,多谢!”
这话一出,郭允实在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冷笑道:“唤你什么?司令?还是市集监察司令?我说卢文,你的夫君好歹也是这个天下数二的人物,你能不能矜持一点?高贵一点?别像得了个三两金的暴发户!”
卢萦冷笑,“大司农下一司令,是三两金的玩意儿?”
郭允再次翻了一个白眼,气乐了,“行行行,你就得意吧,多得意一会,反正你肚子一大,这些都是美梦。”
一句话说得卢萦像只落了水的鸭子后,郭允放声大笑起来。于赶来的耿六等人惊愕不解的目光中,郭允振着衣袖,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
前阵子卢萦成了东宫的人,这些阴氏一派的少年自当与她划开界限。现在卢萦又成了陛下的人,还高升了,耿六想到可以重新与她来往,又是兴奋不已,又隐隐有关羡慕妒忌,看着她那因为神采飞扬而越发耀眼的脸孔,又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愫。
与耿六等人嘻乐了一阵,一个少年突然说道:“那日荆州翁氏说起卢文你,直叹生平最错之事,便是挑衅卢文。那人说,卢文以赌成名,每赌一次,他的名气便大一圈。前三场赌,令得他名动天下,而这一场逼迫他应,却被他拒了的赌,更是以荆州翁氏三百余口的性命前程,铺就了卢文的青云大道!真是悔不当初啊!”
见卢萦瞪大眼,耿六也在一侧笑道:“是啊,卢文,现在很多人都说你是煞星呢。还说与你打赌,你接下来也还罢了,可若是不接下,你那雷霆万钧的报复手段太也可怕。现在你站出去,拿出一千两黄金请人跟你赌着玩儿,只怕也无人敢应了。”
说话之际,他目光怔怔地看着卢萦。这种不能与她走近的日子,对他来说实在是煎熬。因自觉到自己对卢文的欲念都成了痴,他这阵子流连青楼,还侥幸得了一个长相与卢文有两分相似的小倌,这才算是一解相思之苦。
众纨绔说笑了一阵后,卢萦与他们一起在酒楼中用过餐后,她一回到府中,便开始安排卢云娶亲的娉礼之类。
幸好,罗子在武汉一地给卢萦挣了不少产业,卢萦把它们统统做为娉礼写上后,便琢磨着要不要从刘疆那弄出点东西来撑场面。
忙碌的卢萦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传到了刘疆和郭允的手中。
看着报上来的信息,郭允长叹一声,忍不住说道:“世人多苦,往往宠亦惊辱亦惊。主公,上次你收回她在成都置下的产业,让她双手空空地前往江州时,我算是看到了卢文的受辱不惊,今天这次,她也让我见识了她的受宠不惊。”
他转向刘疆,“主公,她确实配得上你。”
做为刘疆身边第一人的郭允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对卢萦很高的评价了。
当然,这个时候,已不再有人会觉得郭允是在抬高卢氏。
刘疆垂着眸,他唇角含笑地扫开那些资料,淡淡说道:“她本来这种人。”说到这里后,他转向郭允,“父皇真的有意把我派到滇地彻查夷族大量购粮一事?”
“是,半个时辰前陛下在阴氏塌前如此说来。”
刘疆冷笑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他便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刘疆再出口时,声音沉哑之极,“我其实,早就应该不抱希望了。”
郭允没有回答,一阵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令得原本温暖的大殿冷了几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