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娘亲您不嫌弃我和夫君还有孩子来得冒昧就好。”陆拾遗笑靥如花地挽着护国公夫人的手,和她一起走进了护国公府正房。
而行事本来就颇有眼力界儿的护国公府老总管更是趁着他们在偏殿寒暄说话的功夫,急忙忙让厨房换了一桌没有动过的丰盛菜色出来,静等主人们的垂青。
而他的这一举动,也换来了护国公一个充满赞赏意味的眼神。
陆拾遗和原承锐不偏不倚的在护国公府也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在护国公和护国公夫人的相送下离开了护国公府。
护国公夫人比起朱氏要洒脱的多,并没有像朱氏一样,在女儿离开的时候,泪流满面的捉着女儿不放,但是原承锐依然一碗水端平的也给她留了块随时可以出入宫禁的令牌。
陆拾遗更是握着她的手温声道:“娘亲,只要您有空,就来宫里探望我和两个小家伙吧,您也知道,我在宫里一直都孤单的紧,做梦都想要有您在旁边时刻的陪着我呢。”
护国公夫人听陆拾遗这么一说,顿时就想起了数月前,陆拾遗怀孕时刻都想要见到她时的依赖模样,不由得就在脸上露出一个充满宠溺的笑容,“放心吧,只要娘亲有时间,就一定会去宫里看你的。”
如此,陆拾遗才做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和原承锐以及两个孩子一起回返了皇宫。
他们回到宫里,见过大兴帝和兴华帝,并且和他们详细描述了一番今日宫外的情形以后,还没来得及好好洗去身上的疲乏,暗卫就已经带着他们对那两人的调查结果出现在了坤宁宫内。
当陆拾遗得知那两个男人之所以会出现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完全就是为了趁乱再裹挟几个样貌出众的女子,偷去秦淮河高价卖了时,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讥诮之极的弧度。
“这两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死性不改!”俏脸含煞的陆拾遗在原承锐不解的目光中说道:“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把人高价卖了换取银钱以供自己享乐,那还不如,自己献身丰衣足食!”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陆拾遗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对单膝跪在地上的暗卫统领下令道:“想办法弄哑了他们,卖到秦淮河上的男·娼·馆里去,对了,他们不是兄弟吗,兄弟一起服侍也是个好噱头,相信应该会有很多有钱有闲的‘好’恩客愿意光顾他们的生意的!”
只要一想到那两个男人,陆拾遗的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那两个男人的谈话声……
那把痴痴傻傻的原主夫妇捆绑销售,充作噱头,来榨取最大价值的龌蹉声音。
眼底森寒一片的陆拾遗在暗卫统领有些胆战心惊的静候中,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办法,都必须要确保,那两人一直呆在男·娼·馆里,直到他们彻底咽气为止!”
一直以来都把皇后娘娘当成是一个温柔似水的贤淑女子的暗卫统领带着他噗通乱跳的小心肝退下去安排底下人做事了。
同样被陆拾遗的行为唬了一跳的原承锐在呆愣了片刻后,才想起问陆拾遗为什么要如此针对那两个人贩子,并且还是用这样一种……好像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方式?
陆拾遗有些惊叹于原承锐的敏锐。
本来就已经决定要和他彻底摊牌的陆拾遗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以后,脸上表情颇有几分复杂之色的看着原承锐说道:“你还记得在我们的新婚夜,你对我说过的那一番话吗?”
原承锐的瞳孔因为陆拾遗的这句话而下意识的有所紧缩。
“娘子……”他的语气里充满着不可置信的味道。
陆拾遗苦笑一声,“对不起,夫君,那个时候的我其实和你一样是清醒的。”
“……清……清醒的?”原承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满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认定的妻子。
“既然那个时候你是清醒的,那么……又为什么要对我装傻呢?”原承锐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不自觉的,就带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夫君,我不得不对你装傻,因为……在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对你动了心……我想要得到你……”
“我也和你一样啊,娘子!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动了心!这是好事不是吗?”原承锐越发的被陆拾遗的话给弄糊涂了。
“如果我真的是你心心念念渴盼着重逢的那个女子,那么,这当然是好事!可问题是我不是啊!夫君,我没有那些与你有关的记忆……但是我又想要得到你,想要与你携手一直走到地老天荒……所以……所以……我只能暂时先用装傻的方式来稳住你,把你的心给弄过手以后,再说其他……”
因为没办法估计原承锐此刻心里的想法,陆拾遗刻意用一种示弱的口吻与原承锐说着她半真半假的心里话,一双眼睛更是和兔子一样的变得通红无比。
每次看到陆拾遗哭,就仿佛心里有什么在扎着疼的原承锐难得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体验到了一把啼笑皆非的滋味。
他长叹了口气,一把将陆拾遗拉拽到自己怀中坐了下来。
“娘子,难道在你心里,你的夫君竟是个会认错自己爱人的糊涂虫吗?”
正嘤嘤假哭个不停的陆拾遗被原承锐这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弄得脸上的表情止不住的就是一愣。
“娘子,在这里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虽然我们都没有过往相处的记忆,但是,我很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就是我的灵魂伴侣!”
“夫君……”陆拾遗脸上表情复杂异常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娘子,你以为我是凭借什么认定了你的吗?我告诉你,是凭心,凭借我对你这颗九死无悔的心!”原承锐温柔的亲吻自己妻子的额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妻子这样一副傻乎乎的可爱模样后,他心里的自豪感简直要爆棚而出。
“娘子,你应该和我一样,也是系统任务者吧。”原承锐用肯定地语气问。
陆拾遗既然已经决定与他摊牌,当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有所隐瞒,因此她很是干脆的点头说了句不错。
原承锐又问:“看娘子在面对很多事情的从容表现上来看,娘子应该是一位能力不错的资深者吧?”
陆拾遗抿唇一笑,“是的,对于这一点我也不否认。”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娘子对于自己的感情状态还是把握的十分清楚的对吗?”原承锐强忍住翘尾巴的冲动,继续与陆拾遗交谈。
陆拾遗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再卖什么药,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相较于肉身,系统任务者更在意的是彼此灵魂的纯粹与契合。以娘子资深者的身份,会对一个头回相见的系统任务者动心,甚至毫无来由的在心头冒出要将对方爱人取而代之的念头出来吗?”
原承锐的这句话对陆拾遗而言,简直就如同一针见血一般,让她整个人都怔愣住了。
是啊,以她戒备甚深的性格和挑剔至极的眼光,怎么会突然对另一个系统任务者动心,甚至明知道对方心有所属的情况下……还一动心就栽了个彻底?
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啊!
难道说……
难道说……
她真的如对方所说的那样,是对方的爱人,只不过,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失去了记忆?
在时隔无数年以后,陆拾遗再一次品尝到了什么叫茫然失措的滋味。
一心把陆拾遗放在心坎上疼的原承锐哪里受得了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赶忙用亲吻的方式,把她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我们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失去了对彼此的记忆,但是我相信等到我们脱离了这具肉身以后,必然会得到解答,等到那时候——”
“等到那时候你必须在第一时间与我签订共生契约,这样我才相信你心里确实只有我一个,也愿意和我们并肩携手一直走到地老天荒!”陆拾遗急急打断了原承锐的话。
虽然她已经对原承锐的话信了七八成,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一回到系统小空间,就彻底的把原承锐给捞到自己碗里来。
原承锐被陆拾遗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给逗得眉开眼笑,他满眼温柔的亲吻自己爱人的唇,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事实上,就和他的小心肝心急火燎的想要绑定他一样,他也亟不可待的想要尽快绑定她。
夫妻俩又亲亲热热的耳鬓厮磨了一阵后,原承锐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陆拾遗还没有把她为什么要针对那两个人贩子的缘由告诉自己。
当他从陆拾遗口中知晓了两人附体原主的悲催遭遇以后,险些没气歪了自己的鼻子。
“娘子,我觉得你惩戒那两个恶棍的手段,还是太温和了些,为了让他们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再在里面加点油或添点醋什么的。”
陆拾遗配合地问他莫非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成?
原承锐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他们不是喜欢猎奇、喜欢噱头吗?既然这样,就让这两个连畜生都不如的家伙去尽情享受一把与畜生为伍的滋味吧!”
一直以来都惦念着为原主和她的丈夫报仇雪恨的陆拾遗在听了原承锐的提议以后,忍不住在脸上露出一个会意的微笑,“相信那些被他们拐骗偷走,沦落风尘而惨死的在天之灵们,会很乐意见到他们这样的下场吧。”
因为原承锐又添了把火的缘故,半年的时间不到,秦淮河那边就传来了兄弟俩被逼与蟒蛇共‘舞’,被蟒蛇活活吞食下腹,最后,虽然好不容易掰开蛇口,把人拖了出来,但也因为腰腹以下被腐蚀大半,大夫救治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哀嚎数日,凄惨而死的消息。
听到两人死讯的陆拾遗明面上说了句“还真是便宜他们了”,实际上在私下里,在和她丈夫相处的时候,她却是用一种充满感慨和宽慰的语气说了句:“他们总算是能够安息了。”
是啊,总算是能够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