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他们小夫妻就是天定的缘分,要不然怎么会在拾娘嫁给他以后,他就能够说话了呢,而且还说的这么的溜顺!”护国公用很是慈爱的眼神看着原承锐说道:“我相信再过不久啊,我就能够抱到他们俩的孩儿了,等到那个时候,我再请你们过来吃满月酒哈哈哈哈……”
对忠心耿耿的护国公而言,再没有什么能够比他亲眼见到自己老主子唯一的血脉,娶妻生子,延续香烟,更让他觉得快活的了。
依然还被扣在祠堂里盯着祖宗牌位反省他拖自己庶弟下水罪过的原承铮脸色铁青的听着即便是隔了好几重的院落,但依然能够听得到的喜庆喧哗之色,用一种充满着鄙薄的口吻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的人为了攀炎附势,可真的是越来越不讲究了,为了巴结讨好那对偏心眼的公母,两个傻子成亲他们居然也屁颠屁颠的赶过来凑热闹!”
想到那曾经如同跟屁虫一样时刻缠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原哥哥的喊得他差点没当场吐出来的蠢女人,原承锐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神色。
“你们既然执意要错把鱼目当珍珠的糟践我,那么,就别怪我在和你们讲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所谓骨血亲情了!”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自言自语着,“我就不信那个蠢女人被别的男人诱·奸怀上了野种,你们还会像昨天那样旗帜鲜明的给她们出头!”
想到就做的原承铮哪里还跪得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下,就偷偷摸摸的沿着几乎每一代的护国公府后裔都知道的一条小暗道,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祠堂。
因为新郎和新娘的特殊情况,前来观礼的护国公府亲朋好友们在待了一段时间以后,就相继提出告辞了。
陆拾遗和原承锐也被从小服侍在他们身边的几个丫鬟婆子们送回了新房。
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陆拾遗虽然不需要亲力亲为的为各种婚礼上的繁杂琐事忙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了。
比方说,为了不让她和原承锐在正式的婚礼上出幺蛾子,护国公夫人没少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又哄又骗的抓着她学各种各样的规矩礼仪。
暂时还乐得被所有人当成一个真正的傻子一样看待的陆拾遗即便是在第一眼就把那些所谓的规矩礼仪看了个门清,但为了不露什么马脚,还是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将护国公夫人等过来陪着她一起‘学’礼仪的丫鬟婆子们搅了个人仰马翻。
如今,好不容易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陆拾遗当然要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劳逸相结合嘛。
破天荒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一见钟情的原承锐自然也是和陆拾遗一样的心理。
这些天他也被折腾得够呛,而且相较于和那些用有色眼光时不时打量他的家伙们共处一室,他还不如回到只有他们夫妻俩在的房间里去好好的培养感情呢。
原承锐坚信,他这辈子的娘子虽然瞧上去确实有点……咳,有点懵懂天真的,但是,却不是真正的傻子,要不然根本就没办法解释昨日在喜堂上,她为什么会与他配合的那般默契,就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样。
只是,就在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跟着属于自己的小娘子回到他们的新房时,对方却明显没有与他好好联络感情的想法,一进入新房,就蹬了自己脚上因为镶了各色珍珠宝石而显得有些沉重的绣花鞋,嚷嚷着她困困了,要歇息了。
原承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娘子,很想让她别睡,但又舍不得她那频频打哈欠的娇憨模样,最后只得垂头丧气地看着她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底下,舒舒服服的进入了梦乡。
一直都在他身边服侍的两个丫鬟对于他这种堪称痴汉一样的表现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原承锐附体的这具身体的原身一直都对陆拾遗这个寄住在他家里的小妹妹和那个总是对他爱答不理的大哥哥原承铮有着一种天然的好感和依赖。
若非如此,就差没被护国公给宠上天,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他也不会总是死缠着陆拾遗和原承铮不放,让他喝甜汤他就喝甜汤,让他和陆拾遗睡觉觉,他就如原承铮所愿的那样,用着从青楼里学来的本事和陆拾遗睡觉觉了。
因而,眼瞧着二少爷因为二少夫人不搭理他的行为而感到满脸沮丧的丫鬟们立马驾轻就熟的找出了许多的小玩具来哄原承锐开心。
如果原承锐还是从前那个对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只想要和同龄人玩耍的小傻子,那么他自然会轻易无比的被丫鬟们这样的小手段给哄骗了过去,但是眼下的这个原承锐却不可能这般轻易的酒杯这些丫鬟们给糊弄过去了。
只见他拧着眉毛,一脸气急败坏地将所有人都轰出了新房。
“走开!走开!我不要你们!我要我的小娘子!我要爹帮我娶来的小娘子!”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服侍多年的这位二少爷可以开口说话了,但是丫鬟们还是难以掩饰自己脸上的惊喜之情。
她们很清楚一个逐渐好转的再不痴傻的二少爷对于她们这些服侍着他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因此,即便她们被满脸气恼的二少爷半点情面都不留的就这么轰出了新房,但她们的脸上,却依然不由自主的带出了几分乐不可支的笑意。
在把所有人赶走以后,原承锐又奔回了床榻旁,眼睛亮闪闪的看着睡得正香的陆拾遗不放。
陆拾遗虽然被封印了记忆,但是身体的本能却还在。
当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在发现自己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时,她脸上半点惊讶也没有的略微抬手,稍作用力,就把顺势而倒的原承锐拖到了床榻上,而自从降临这小世界就一直觉得自己好像缺了点什么的陆拾遗在躺入原承锐那不怎么结实的怀抱中以后,瞬间就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安谧了下来。
她蹭了蹭原承锐的脖颈,就这么依偎在他怀中,又一次沉入了深沉的黑甜乡之中。
在陆拾遗伸手过来拉他的时候,就下意识放松了力道顺着她的这一举动,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态躺倒在床上的原承锐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陆拾遗这一系列顺畅至极的动作,在错愕的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浮现了一个让他心花怒放的猜测。
难道……
难道她也和从前的他一样,失去了对他的记忆,但是身体本能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人,所以才会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做出如此真情流露的举动出来?!
这样一想的原承锐眼睛里就仿佛镶嵌了两颗最明亮的星子一般,璀璨的有些惊人。
“我就知道我的感觉不会出错的!哎呀,也不知道以前我们到底是怎么相处的,不过从你现在这样的举动来看,应该很相爱吧……嘿嘿嘿嘿……”原承锐用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然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居然捧着一颗如同在拼命擂鼓一样的小心肝,小心翼翼地在陆拾遗的侧脸上轻轻啄吻了一口。
这有了第一口,自然就有第二口,有了第二口,自然离第三口也就不远了……
等到原承锐从亢奋至极的情绪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陆拾遗那白皙滑腻的侧颜和脖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亲吻的红痕斑斑……
脑袋瞬时大了一圈的原承锐很怕陆拾遗醒来后会因为面颊上的刺痛而嚎啕大哭,他一边庆幸着自己还有点理智,没有动牙去咬,一边轻手轻脚的将陆拾遗从他怀抱里挪到一旁,疾走到对现在的陆拾遗而言,完全可以说是摆设的梳妆台前,找了一盒膏脂出来,小心翼翼地给陆拾遗涂抹起来。
因为心智不全的缘故,陆拾遗附体的这具身体的原主经常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磕碰情况,早已经习惯了的护国公夫人和陆拾遗的丫鬟们也就养成了时刻随身携带各种消肿化瘀膏脂的习惯。
原承锐在进入这方小千世界以后,除了等着娶老婆以外,也没忘记用他自己的方式,不着痕迹的打听与原身和陆拾遗有关的种种过往,因此,他自然知道护国公夫人和陆拾遗丫鬟们的一些小习惯。
护国公夫人对陆拾遗是掏心挖肺的疼,送到她这里来的膏脂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在原承锐的提心吊胆中,陆拾遗脸颊和侧颈上那带着玫瑰色的吻痕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个干净。
看着那痕迹消散的原承锐强忍住再次往上面盖上自己印章的激烈本能,重新躺回床榻上,用他的长手长脚将陆拾遗锁了个结结实实。
反正他刚才是他家小娘子亲自扯躺下来的,就算他家小娘子醒来后对此有意见,他也没什么好理亏的!
这样想着的原承锐又把脸埋进陆拾遗的发鬓和颈窝里嗅闻了两口,总算是彻底消停下来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很快就在陆拾遗身上所散发的淡淡体香中,睡了个昏头昏脑的他却没有注意到被他紧紧环搂在怀中的小娘子已经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满脸深思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陆拾遗并不是一个毫无警惕心的人,在原承锐将她又是亲又是挪又是搂的折腾了好一通以后,她要是还不清醒,那么也不可能在系统轮回者之间闯下偌大名头了。
不过……她越是清楚的了解自己的秉性,就越没办法接受自己居然会对一个心里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纵容至此!
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才坚定过的打算以及刚才在对方亲吻过来时,自己心里那几乎压都压不住的愉悦和想要回应的渴迫,她的眼睛里忍不住闪过了一抹有些怪异的色彩。
如果她真的对这个男人动了真心,且再不打算更改……
那么……
她就必须要好好盘算一下自己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够取代对方心里的那个女人了。
不管怎么说,比起做别的女人的替身,她更喜欢鸠占鹊巢的彻底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的时候,陆拾遗忍不住抬眸望向那因为与她如同交颈鸳鸯一样纠缠在一起,而睡得眉眼间全是温软幸福之色的男人,一抹淡淡的笑容,从她唇角缓缓划开。
女人的身体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如果在反复确认斟酌以后,她还是非他不可,那么,这个男人,她陆拾遗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