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去闭上眼睛,垂下的头颅遮住了大半神情看不分明,似乎在平缓惊惧的心情。但他很快又抬起头来。
当他抬起头来时,他就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对陆婉娘露出一个苍白虚弱的微笑,眷恋爱怜的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温柔的安慰道,“没什么,不过梦到一些鬼怪而已。抱歉,吵到你了。
娘子快睡吧。”
两人再次卧倒,卧室中重新恢复安静,沈秀才背对着陆婉娘紧紧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睁着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睛,睡意全无。
不知过了多久,陆婉娘微不可差的叹了口气,悄无声息的抬手,一缕极淡的微光从她指尖飘出,融入沈秀才后脑。
过了一小会儿,沈秀才略显急促凌乱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绵长,显然已经步入安稳的酣眠。
“唉。好在,操纵精神幻觉,本就妾身所长。做个好梦补回来吧。”
陆婉娘手腕抬起,手掌轻轻一挥,一缕清风在房中卷起,合上了半开的窗棂。
风声,被关在外面了。
她重新闭上眼睛。
……
缤纷花树下,陆婉娘怀中抱着孩子的衣裳,有一下没一下的缝着树枝划破的裂口,心不在焉的模样。
忽然,一针扎向她的手指。
“呀!”她惊呼一声……
——针断了。
“……orz”陆婉娘……
陆婉娘兔子一样下意识的警觉的注意一下四周情况,确定了真的没人看见这种诡异的不科学事件,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吓到人……’
而后,她有些烦躁的将衣服摔进篓子里,随手捡起两截断针,掌中赤焰喷出,将细针重锻成型。
那根针更细了,也更亮了,针尖一点寒芒,亮的让人胆寒。
它是一枚针,但肯定不再是一枚普通的绣花针。
“唉,烦死了!”
陆婉娘随手将它插在针线篓上——藤编的篓子,细细的绣花针如戳豆腐一样,毫不费力就插/进去了→_→。
“这心慌慌的,到底是要出什么事啊……唉。”
自沈秀才夜间为噩梦惊醒之后,又惊醒了两三回,后来渐渐就没事了。陆婉娘本以为此事就这般过了,不成终日心神不宁的却成了她。
她可不是一个成日里胡思乱想梦境无甚意义的凡夫俗子!能让她如此感应坐立难安,必然是于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事情。
她皱着眉头,愁闷烦躁的叹了口气,抱着针线篓进了屋。
依旧忧心忡忡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