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偏僻的客栈,潜进去查查被褥枕头,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盯着凌泽匆忙而去的背影,沐千寻满脸颓废,靠着一些微小的习惯,还是过于异想天开了,这条路,大概,是被堵死了。
“寻儿,歇息吧,你还怀着身孕,不宜忧思过度。
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赫连锐绝率先找到了人,我们未必不能直接截人,总会有法子的。”
身体悬空,稳稳当当的落在慕宥宸的怀里,轻柔一吻,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点点头,释然一笑,他总是这般霸道,霸道的让人难以抗拒,温顺的任由他将自己放在床榻之上,盖上被子,然后,缩进他的怀里。
截人吗,的确,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强硬抢人,就算是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她也绝不会允许她们有事,她们既然逃出来了,她就绝不会让她们再被抓回去。
已然是丑时末时,安远的街面上,渐渐的安静下来,喧嚣褪去,心中的嘈杂,却似乎并没有因着宁静而宁静。
静静的躺在慕宥宸的臂弯里,在漆黑的笼罩下,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梅香,却是莫名的烦躁。
漫长的夜,被淡淡的朦胧的白光代替,阁楼下磕磕碰碰的晨起声也频频入耳。
一夜未眠,也丝毫不觉得困倦,嗖的坐起身,呆呆的盯着床柱,两眼无神,脑袋闷闷的发痛。
“凌泽还没回来,人铁定还没找到。”
托着下巴,满目忧愁,唉声叹气个不停。
找不到啊,找不到,除非,让他们自己出来,可是满城的巡守,他们又不会傻到自投罗网,怎么会自己现身……
“我知道了!我能找到她们了!我们快走!”
虽说慕宥宸一直在注视着沐千寻脸上那变幻莫测的神情,此时,她猛地扑上来亲他的脸颊,还是被惊到了。
很少见沐千寻会有这般风风火火的一面,来不及洗漱,也不管后院的马是不是他们的,就带着慕宥宸朝安远城西狂奔而去。
果然一着急,就容易方寸大乱,这般有效的法子,她居然想了整整一整夜,也没有想到。
夜晨她们之所以躲着,不过是为了躲追兵,可若夜晨知晓她就在这安远,自然会现身。
究其根本,她们可同是星涯阁中人啊,居然会忘记传音笛的妙用。
传音笛小巧,极易丢失,遂,沐千寻将它镶在首饰中,插在发间,时间一久,竟然自己都忘了。
夜晨她们被困多时,传音笛定然是不在身上的,她们无法回应,只能靠着她满安远的跑一圈了。
东郊的林子,巡守搜了不下十遍,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来了,东郊的路四通八达,极为隐蔽,是他们最好的碰面之处。
沐千寻与慕宥宸在林子里坐等,凌泽不死心的领着暗卫继续搜查,半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热辣辣的太阳,在繁茂林木的遮挡下,依旧毫不示弱,整个林子都烤着了似的,闷热闷热的难受。
沐千寻不断的在原地打转,张望,集中的注意着林中的风吹草动,夜晨她们却始终没有现身。
满满的信心,渐渐流逝,都这个时辰了,她们也该到了,明明每到一处,传音笛她都吹了一遍又一遍的,她们不应该听不到的。
要么,他们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夜晨她们根本就不在这安远,要么,就是她们附近有巡守,无法动身,不然,她们迟早会来的,有夜晨和冷皓在,这传音笛就不会是无用的。
一直等到入夜,从走着到站着,从站着到坐着,从坐着到躺着,沐千寻的力气,似乎也随着她的期望,一点点消失了。
夜里的防卫会比白日里严上许多,白日她们都不会出现,那到了夜里,就更不会出现了吧……
明明已经不抱期望了,但还是盼着会有奇迹发生,慕宥宸没有劝,沐千寻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躺在慕宥宸的腿上,浑身沾满了落叶,透过树叶的缝隙,盯着漫天闪烁的繁星,恨不得将天幕盯出一个洞来。
在心中不断的自我安慰,她们不出现,未免不是件好事,或许,她们根本就不在这安远,她们早就已经逃远了,赫连锐绝得到的消息,是假的也说不定。
待到他们杀了赫连锐绝,掌控了青葛部落之后,她们自然也就安全了……
迷迷糊糊的,滔天的睡意席卷而来,又忽的清醒过来,警惕的注意着林间的动静。
步伐凌乱,不是一人,又不是太多人,听着是毫无章序的,显然,不是直接冲着他们而来的,那必然不是凌泽与暗卫。
轻手轻脚的靠近,沐千寻只觉着心头一窒,干涩低沉的声音惊扰了四处摸路的几人:
“这里!”
在夜色下,她们的背影,面庞,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这场景,沐千寻想象了无数遍,只有如今这一刻,才是最真实的。
子桑笑和冷皓搀扶着夜晨,浅宁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孩,秀儿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卸下紧张彷徨后的神情,不免心酸。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了,除了喜悦,还有不安,走近,瞧着夜晨惨白的面色,强撑的笑颜,还有那独自站不稳的身形,心中惴惴不安:
“夜晨,你这是这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