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小子知不知道个轻重缓急!不就是淋个雨吗,老头子我满身的伤你也看不见!”
看着怪神医像个孩子一样闹脾气的样子,沐千寻噗嗤笑出了声儿,似乎气氛也没有那么凝重了。
慕宥宸专注的将心思放在为沐千寻擦头发上,眼皮都没有动弹一下,对怪神医的较劲丝毫不买账,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轻蔑:
“她淋雨,我心疼,你受伤,干我何事?”
简单明了,气死人不偿命,这是慕宥宸一贯的行事风格,虽说慕宥宸一概都是如此,可对怪神医始终还是不同的。
今日是出乎意料的不客气,语气硬的,戳的心肝脾肺都是疼的。
可能是料准了怪神医此刻不能把他怎么样,可能是在怪神医身上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总之,慕宥宸就是气定神闲的放肆了,还毫无悔意。
怪神医气的干瞪眼,没有治住慕宥宸的办法,凭口头上逞强,怪神医还真不是慕宥宸的对手。
握拳的幅度太大,扯的身上的伤口阵阵发痛,哼哼唧唧的呵斥沐千寻:
“小女娃!不准笑!你想看到老头子死在你面前吗!”
沐千寻忍着笑,接过慕宥宸手中的干帕子,硬是将药瓶塞进他手中,语气格外的柔和:
“好了,好了,头发我自己擦,你给老头抹药吧。”
要知道,沐千寻也只是在怪神医面前温顺罢了,这要是换了旁人,沐千寻定会挤兑的比慕宥宸更上一层楼呢。
慕宥宸挨着怪神医坐下来,只听的床板咔嚓一声,顺势就塌陷了下去,床板中间,弯出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怪神医险些被闪到地面上去,牵动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口子都在呻.吟、哭诉,颤抖的指着慕宥宸,黑着脸说不出话。
慕宥宸依旧稳稳的坐着,面无表情,似乎这床榻本就是这个样子,跟他没有一丢丢干系。
伸手揭开怪神医与伤口搅和在一起的衣衫,有意无意的触碰着怪神医的伤口,关节,手肘,都是碰到伤口最疼的部位。
之前被怪神医捉弄的那么惨,在洞口他又有杀他们的心,他都心知肚明,若不趁机报复一下,他就不是慕宥宸了。
反正这床榻也不可能给他们用来休息,留着也是白留,还是废掉的好,他们不舒服,他也甭想舒服。
慕宥宸拔开瓶塞,正准备往伤口上洒药,被怪神医一把攥住手腕,硬是将药瓶拉到鼻前闻闻,才肯放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信不过我们啊!我们要是想害你,你就是闻也白闻!”
沐千寻停下手中的动作,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对怪神医刀子般锋利的眼神视若无睹,好心给他上药,居然还被怀疑。
慕宥宸也不再作怪,一处不落的给伤口上药,默不作声儿,游移的眼神,不知在思索什么。
望着慕宥宸铁青铁青的面色,怪神医心中泛起异样的错觉,挺了挺腰背,语气认真:
“小女娃!事先说好了,你再怎么讨好我,也没用。
老头我从来就不懂知恩图报,你就是救我千百回,也从我身上捞不到任何好处,你若是有什么企图,还是趁早作罢吧。”
怪神医算是将心中的话撂出来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以恩人的身份自居,更是他最厌恶的。
那日,慕宥宸与沐千寻的对话,他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如果二人是抱着感化他的心思的,他绝不买账!
沐千寻微微一愣,抿了唇,在那对视之间,她看得出怪神医眸中的坚决与清冷,怪神医该是知晓他们的来意的。
不过,她今日做的一切,都与她此行的目的无关,这句话,就是当着怪神医的面儿说出来,她也问心无愧。
耸耸肩,浑不在意,将手中的帕子丢下,摆弄着桌上破损的茶杯,语气轻快:
“我才懒得讨好你,我有什么企图,日后自会告诉你!
上药不过是件小事,没必要记在心里,我才没打算要你报答呢!”
话已至此,怪神医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留痕迹的转了话锋,血已经止的差不多了,精气神也恢复了不少:
“找个避雨的地儿那么难吗,怎么会淋成这个鬼样子?”
只一会儿的时间,从沐千寻与慕宥宸身上滴落下来的雨水,已经将洞穴的地面都湿了大半了,二人就像是打雨里捞出来似得湿。
“你个怪老头还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担心你,为了找你,我们能湿成这样吗!”
沐千寻啪的一拍桌子,力气之大,险些将油灯震翻了,说起此事她就火冒三丈,躲起来连个标记都不留给他们,害得他们一通好找不说,还挖苦起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