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由自主的摸上领口,衣衫下的玉佩隔着衣物攥到手中,冰凉凉的,还那么踏实。
那件玉器,竟然与寒星玉令一模一样,她佩戴了两世,二十几年的寒星玉令一模一样。
她的玉佩还在,那就是说,托盘上的玉是假的,是仿制品,柯言月并没有告诉过她,寒星玉令会有第二块。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见过寒星玉令,还能把它做的这么惟妙惟肖,寒星玉令是星涯阁的令牌不是吗,此刻的她心乱如麻。
指尖一点一点变得冰凉,心中升腾起无数疑问,不知道这碎玉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这城主又是个什么来头,她只知道,她迫切的想要拿到那块玉佩。
手臂忽的被抓住,强劲有力,极其陌生,沐千寻忽的回神,澹台皓痕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尴尬的将手臂缓缓抽回来,迅速的入座,她的反应或许真的有些过头了吧,死死的盯着那块玉佩,至今还是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澹台皓痕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望着空落落的手心,眼神有几分黯淡,许久才收回去,紧握手掌,却好似抓过寒冰似的冰冷。
慕宥宸无论与她怎么亲密,她都不会抗拒,他以为,她也不会在意自己的偶尔亲近,可惜,他们终归是没有多大干系的。
“我要那块玉,我一定要拿到它。”
沐千寻的声音很平静,很坚定,有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闪烁的眸光依然难掩她心底的动荡。
“好。”
澹台皓痕又重新展露笑颜,他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失控,也不知道她为何钟情那块看似普通的玉佩。
她不说,他也不过问,她要,他就会拿到手,哪怕是用抢的,想及此,不禁自嘲,就算是问了,她也不会说的吧,她的心,早已给了那个人。
掌事一下一下的捋着他长长的山羊胡,嘴角挂着笑意,年迈的眸一片精明,丝毫不见浑浊之色。
不要说是澹台皓痕了,就是常年与玉器打交道的几位富商,包括大厅的各位宾客,皆是看不出这块玉有何玄妙。
就单单只是好看而已啊,为何会放上这托盘的首位,就只引起了沐千寻的反常。
“这玉佩,是城主大人珍藏多年的宝贝,今日拿出来,并没有要将此物卖掉的打算,只是为了给大伙一饱眼福!”
掌事静静的留意着宾客们的反应,将玉佩放在手中,自顾自的说着。
掌事的话立即招来一片唏嘘之声,自古拍卖的物品就没有收回去一说,还是占了首位的玉器,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都准备起身散去,扫兴而归的样子,没想到,今日的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沐千寻按捺不住的往前冲,赫连妙晨亦是跟着起身,冲着掌事的方位而去,沐千寻不会放任现身的假玉佩再度销声匿迹。
而赫连妙晨则是一老早就打着要将这玉佩收入囊中的主意,沐千寻不是喜欢抢她心爱的东西吗,那她抢她一块玉佩也不为过吧!
澹台皓痕来不及制止,欲言又止,只得跟上,掌事是说玉佩要收回去,但也没必要真的抢吧,他有的是办法。
掌事默默的看着他们过来,瞧着沐千寻来势汹汹的,也未收起玉佩,似乎是等着她过来抢似的。
沐千寻放缓脚步,唇瓣紧抿,神色一片严肃,也没有真的动手去抢,只是挡着赫连妙晨的去路,不肯退让。
“可否请掌事将玉给我一观?”
掌事轻笑着摇头,沐千寻只觉得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冷,停止拍卖也是抱着某种目的。
赫连妙晨狠狠的瞪了沐千寻的背影一眼,目光一撇,怨妇似的脸上即刻笑意丛生,落在栏杆突起的地方。
身子一侧,脚下好巧不巧的打滑,朝栏杆扑去,又极快的反身踩在沐千寻的裙摆上,软软的摔倒。
沐千寻不耐烦的与赫连妙晨挪开距离,刚刚站稳,忽然觉得脚下一陷,暗呼不好。
知道自己是踩到什么不该踩的地方了,后悔不该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玉佩上面,可是为时已晚。
身子往后一倾,脚下落空,这可是阁楼之上啊,这没有防备的掉落,纵使功夫再好,也没处借力。
“千寻!”
澹台皓痕眸子一缩,在沐千寻惊呼的同时,踏着赫连妙晨的身躯往前一扑,将沐千寻抱在怀中。
心悸的感觉即刻消失,身子被紧紧拥住,还是止不住的直直的往下掉落。
阁楼的楼板打开又迅速合上,澹台皓痕将沐千寻拥在怀中,二人齐齐往下坠。
赫连妙晨一颗心如坠冰窟,顾不得脚踝传来的痛觉,扑在栏杆上,声嘶力竭的叫喊: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