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路南城和胖商人,可是把酒言欢啊,早年路南城可是瞒着母后偷跑着跟了雷云去了军营的,在军营的时候,没有表明自己的皇子身份,也是同样的摸滚打爬,跟寻常的士兵一起闲了就喝喝酒,每日里一起出操,倒是吃了不少苦。
但这样也使得他没有了作为皇子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扮起这寻常的商人来,也是如鱼得水,和那胖老板两人是越聊越好。
“徐老哥,小弟我准备参加那茶叶的招标,这里边还有些什么可是仰仗您多传授些些经验才好啊。”路南城开始,趁着两人这会正喝的火热,都称兄道弟起来,便借机就问着。
“嘿,雷老弟,你呀,还是太年轻,其实你已经参加了两次竞标,你好好回想回想,除了那个傻的,一层还有人真正竞得了丝绸或者瓷器吗?”徐老板喝了一口酒,拍了拍路南城的肩膀,无限感慨。
路南城听他这么一问,脑中就开始回想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这自从招标起,分别是有丝绸、米酒、瓷器还有中草药材,可是这一层的商人就没有竞标得过丝绸或者瓷器,唯一有的一个商人,如今不知是否还奔走在码头四处求人,反正这件事确实是有些问题。
想到这,路南城觉得似乎心里一凉,四目相对,莫非这里边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徐老板满意的看到雷阳的神色变化,他就知道这个是个有脑子的,一提点就能明白不少,这样的聪明人,他很喜欢。
果然,路南城很快就想到,莫非这商人之间也是有些个污垢的?
“徐老哥,我明白一些,但老弟我实在愚钝,就请您继续往下说吧。”路南城虽然心中有些揣测,但到底是自己多加的猜测,这要是与徐老板所知道的不同,那自己岂不是受了自己思绪的烦扰。
胖老板见他这样说了,也知道这事若是不能说清楚了,别说是雷老弟,就是放在当年的他也未尝能明白过来的。
“唉,看在咱们这样的投缘,老哥也不忍心看你被蚕食了去,那我就跟你实打实的说吧,这里边啊,其实无非就是官府和商人串通在一起罢了。”胖商人话说的好像轻松,其实心中并不轻松。
而路南城更是,听到他说官商勾结,心底的怒意是差点就又发了出来,但现在还面对这徐老板,他多年的理智告诉他需得好好将话听完才是。
“哦?老哥你是指昨天那个三层的商人他为了报复买通了当地的官府和劳工头子,不给那个一层的商人装船?”路南城当然是知道,恐怕这里边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此时,若是不这样说,又怎能知道的更多呢?
“唉,若只是那样,那就不用这么紧张了不是?你道为何那标多是让三层和二层的竞标得去了?你就想那丝绸和米酒哪个的利润来的高?”
“这,自然是丝绸高了,那米酒本就售价高不起来,竞标的价格也不会太高,徐老哥你的意思是这是二层与三层的商人在抢高利润的商品?”路南城一边回答着胖商人的提问,一边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何止是这样,那利润高的商品,如若官府和商人合起来,这得到的利不也就高了?”
“可他们要如何相互的勾结呢?我还以为只是奉上些孝敬银子给官府就好了,哪曾想这里边还有这么多事啊。”路南城配合的表现出一个商人此时该有的苦恼。
“雷老弟,你可知我为何不与二层三层的相争吗?”
路南城看他那副样子,似乎并不是因为钱财不多才不参与相争的,就配合的作出疑惑的样子,等他继续往下说。
“唉,那是因为,我们一层的,从来只不过是陪衬罢了。”说出这句话后,胖商人好像有无限的惆怅,又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狠狠的灌下一大口。
“陪衬?”
“是啊,因为那些个利润高的都是官府留给三层或二层的商人的,但为了防止京城那边派人来监督,就安排这我们一层的也参与叫价,这已经成了约定成俗的规矩了,我们一层的装模作样的喊价,一来是可以应付上边的人来查,二来是可以帮助官府那边把价钱抬高,而楼上的那些呢就不与我们争抢利润较低的米酒等货物。”
说到这里,路南城真的不知作何感想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出云楼里一派热闹的竞标的场景,竟有一半是作假的,此刻唯有和胖老板碰了碰酒杯,酒入愁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