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淅凑近泊申,睥睨的眸光,扫过泊申充满惊恐的双眼,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给她陪葬?”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最讨厌撒谎的人,”淅说着不以为然地垂下眼眸,姬孪灵剑却突然刺进泊申的胸膛,他转动手腕,只听见泊申发出一声钻心的惨叫,淅淡淡地说道,“分明是想让我死,还说让她死,撒谎的人就该去死。”
淅收拢手指,姬孪灵剑化为蓝色烟丝,忽然消失不见。
“可我现在不打算让你死,”淅鄙夷地看着泊申,又道,“我要让你亲眼目睹,你们所有人,永世轮回都将不得好死,呵呵。”
淅再清楚不过,这些蝼蚁想做什么,从他第一眼看见着石棺阵开始,他就一目了然。他笑着自问道,“怎么办,是个陷阱呢,到底跳还是不跳呢?”
“淅?”缨担忧地看向淅。
“他们根本杀不死我,”淅温柔地缨说道,他看向石棺阵里的那口棺材,又道,“他们只不过是畏惧我。”
“你在等本王吗?”冥棂笑着问道。
“你这王做的也真够窝囊的,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狼,总是让它们白白送命,”淅转过头,冲冥棂露齿一笑,好一个天真无害的少年郎,“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死神的力量,呵呵。”
话语间,那倒在石棺阵里的尸体们纷纷站起了身,那些浑身是伤口,带着粘稠血渍的狼们走出了石棺阵。
众人们见到这一幕,皆露出惊恐之色。
冥棂也难以置信,问道,“起死回生吗?”
“没有,它们已经死了,不过,虽然死了,但是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可以把你撕成碎片呢!呵呵。”淅说着走向那石棺阵,朝那最中间的石棺走去。
“淅!不要去!”缨看着淅走进石棺阵,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显然都是冲着他而设下的,而他进去,固然不会有好事。
淅打开剧烈颤抖的石棺,对着石棺里的女人说道,“既然这阵停不下来,那就不要停了,反正我也腻烦了你这副容貌。”
话语间,一股蓝色的气流倏地生成,将那石棺里的女人卷起,猛然涌起。同一时间,银发少年的一只脚已踩进那口染着夕瑶血液的石棺,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洞,为了提供血液流下,如今却成了黑暗的吞噬口,肆意而猖狂,暴露出贪婪的本性。少年仰起头,看着被蓝色气流不断涌起的身体,笑容灿烂,他左手虎口处的图纹做了最后的浮动。
“淅,不要——!”缨冲银发少年喊道,泪如雨下。
每口石棺上方凝聚起阴暗的光晕,不等人们看清,猛然涌起,于石棺阵的上空形成一个错综复杂的形状,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席卷了周围的气流,草木皆化为灰烬,污秽的气体和光晕成螺旋状,不断冲向那最中间的一口石棺,吸进那石棺底部的吞噬之口。
那漂亮的薄唇微微启口,周围的声音远远盖过了他所发出的声音,但是他相信,她听得见。
“呯”的一声巨响,所有石棺瞬间开裂炸开,地面打开无数道裂缝,一直往下延伸,深不见底,平原上赫然出现无数道深渊,粉碎的无数尸骨和石块跌入阴暗的深渊。
“淅——!!!”缨哭着喊道。
人们没有看见那少年和石棺里其余的尸体一样粉身碎骨,只看见他身上凝聚着厚重的蓝色火焰,事实上,他的确化为了灰烬,尸骨在最后之际被蓝色的火焰吞噬干净,不留痕迹。即便迫不得已陷入泥潭,他依然高贵,没有谁可以触碰他的身体,哪怕他死前的最后一刻。
“怎么如此信任本王呢?真是嚣张,不久前还奚落本王来着。”冥棂笑着问淅,但是已没有人回答他,他的手准确地接住了空中落下的夕瑶,落回地面,站在深渊边。
缨曾问过淅,为何一心希望她变得强大,他说,因为有一个弱得要死的蠢女人需要他的保护。这算答非所问吗?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
淅一直陪着缨,和他承诺的一样,如她所愿,没有离开她。因为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经历那场不幸,不会被那群砸碎玷污,当然他也有责任守护她,哪怕不是因为他的哥哥,她也是他的母亲,守护她是他该尽的义务。
母亲,是的,淅在离开夕瑶的时候开始,终于认清了缨的身份,他爱的女人,叫夕瑶,那个一次次纵容和原谅他的蠢女人。
即便淅一直陪着缨的身边,但是每个夜晚他都不在。缨曾好奇过,而跟随淅离开,最终发现他回到了夕瑶的身边,守在她的床边,什么也不做,就那样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睡颜。那时的他,不像死神,破绽百出,就算缨靠的很近,他都没有发现,因为他凝视着夕瑶的时候,眼里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