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皓呼噜呼噜自己的一头短发,若无其事的说着:“刚进来我就推了个平头,天热嘛,这样更凉快。”他突然发现妈妈的十根手指上贴了好几张创可贴,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连忙问道:“妈,你的手是怎么了?怎么全都是伤口啊?”
刘星皓的母亲连忙把手攥了起来,把伤口藏在掌心里,脸上强装出一副笑容,说着:“没事没事,都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扎到了。”
“干活?干什么活会把你的手扎成这样?”刘星皓忍不住追问道。
“你妈现在找了份鱼档的工,在帮人家杀鱼呢。等我的腿好得利索了,我也准备去那干呢,工资还不错,一天能赚将近一百块呢。”父亲在旁边插了句嘴,他坐在椅子上,身旁还放着他的那副拐杖,腿脚不好的他,真不知道这么远的路是怎么赶过来的。
“妈,你这又是何苦呢?给人家打什么工啊?在家和我爸好好的歇着不好吗?”看到母亲如此的辛苦,刘星皓的心里一阵发酸。
“我没事,一点也不累,不就是杀杀鱼嘛,你从小到大吃的鱼还不都是我杀的。”母亲强装出一副笑脸,接着说道:“星皓啊,咱们家的那套老房子已经卖给拆迁办了。钱呢,请律师用去了一些。我寻思着等你出来的时候,都三十来岁了,我和你爸得提前给你准备一套房子啊,不然到时候怎么找对象娶媳妇,是不是啊?”
“妈,爸,你们千万别这么辛苦了!我自己做错了事,自己承担!房子什么的你们不用替我考虑,你们这样,我心里如何过意的去啊!”刘星皓的心头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自己如今混到了这步田地,连累母亲父亲连自己的老房子都给卖了,现在竟还要替自己筹划买房,这份恩情,除了亲生父母之外,谁还能这么无私的奉献?
“孩子,你就好好的把心放宽,趁着我和你爸现在还有手有脚能动能跑的,我们就努努力。你在里面也好好的,别再和人家起争执再动手了,我现在想想,真后悔当初叫你去学什么跆拳道……”母亲话说到一半,眼泪终究还是止不住的滑落了下来。
女人比男人多一项权利,就是在遇到委曲的时候,可以放肆地哭,可以尽情地哭。男人比女人少一项权利,那就是遇到天大的委曲,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哭,自能把泪水往自己的肚子里流!
父亲瞧见母亲抹眼泪,脸色一本,用手肘碰了碰她。“唉,你说这个干嘛呀,人家叶师父对咱们家星皓也不薄。”
“对了,爸!我师父他怎么样了?醒过来了没?”刘星皓连忙追问道。
“叶师父还没醒过来,听医院里的医生说,他的颅脑受了很大的创伤,只有靠自己的身体机能慢慢的恢复。至于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这谁也说不清。”父亲摊开了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他现在不是成了植物人?”
…………
接见室的另一边,耿哥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坐在他对面的,并不是他预料当中的媳妇,而是他平常见不到,一见就准没好事的二弟——耿旭彪!
“大哥,你把头凑过来些啊。这次是真有好事,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了。”耿旭彪人坐在对面,头凑在玻璃孔旁。那玻璃孔要是大一点,他都恨不得能钻过来才好。
“什么好事啊?你丫找我就压根没出过什么好事!上次你找我说是去喝酒,结果是跟人家去谈判的。酒还没喝到嘴呢,就打起来了!好家伙,你自己屁事没有,把我害得被关进来要蹲六年!”耿旭刚一脸的不爽,他这个弟弟一辈子是个坑货,当他的大哥真是够倒霉的。
“大哥,你别这么说啊。上次的事那不是叫你赶上了嘛,本来我也没准备动手的。可那家伙嘴上不干不净的,你听着是不是也来气?后来动手的时候,你比我下手还狠呢,对不对?弟弟能有你这么个大哥,一辈子都知足了。咱们毕竟是一个妈生的,血浓于水啊!”耿旭彪不住的在给耿旭刚灌着迷魂汤。
顺耳的话谁都爱听,没过一会儿,耿旭刚似乎被说动了,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没好气的问了句:“到底是啥事啊,还能让你找到我这里来?有啥忙能是我能帮上的?”
“大哥,我问你个事啊。你在这第七监狱待了那么久,认识的人头肯定不少吧?最近是不是有一个新人被关了进来,他姓刘,叫刘星皓!”
耿旭刚一听这名字心里不禁一乐,这小子要找的人跟自己是一个监仓的啊!只不过他找刘星皓想干啥?耿哥把头凑了过去,反问了一句:“刘星皓?你找这个人干啥?”
耿旭彪左右看了看旁边没有生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大哥!有人出二十万,要这个小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