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家媳妇,你来说,当初你到底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一五一十给我说出来!你尽管说,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相信有眼睛有耳朵的人,自分分辨!”
周小柳站出来,点了点头,说道,“三年前,我嫁给我家男人长兴有三四个月时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被别人说三道三,指着骂不会下蛋的鸡,我一直很是生气。就在六月十八那天下午,我又听了别人的闲言闲语,又与长兴吵架,我一怒之下,就去了后村,躲在大石桥边的草垛上哭泣。
我不知哭了多久,哭累了,不知不觉在那里那草垛后面睡着了,等我清醒来时,天上的月亮已经升高很亮了,当时,我估摸着时辰,应该是亥时(晚上21点到11点之间),我看着天色这么晚了,立刻吓得想要赶紧回家。
就在这时,草垛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是两个男人声音,我当时很是害怕,立刻又躲回了去,捂着自已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他们说话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
“二牛,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的拉着我出来,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在家说,偏要躲在后村来说,我还要睡觉呢。”林大牛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林二牛说道,“哥,林明清和林亦为父子俩多管闲事,把那死丫头给救下来,难道就这么算了?只要留着那个死丫头,我们林家就会一直被她克,到时大宗考不上秀才,你甘心吗?”
林大牛很是生气的大声道,“呸,你闭嘴,我家大宗一定能考才上秀才,中举人,将来当大官,我是大官老爷他爹,谁也别想阻拦我做大官老太爷!”
林二牛说,“可是,大宗不是落榜过一次吗?大家可都是说了他是被那死丫头给克的。前几天,本来爹明明可以让三弟弄死那死丫头的,可偏偏被那对多管闲事的父子给救下来了。所以,现在让那丫头还活着。
要知道,只要那丫头还活着,大宗就会被她克的再一次落榜!”
林大牛说,“可现在能怎么办?那丫头已经被他们给救下来了,要再弄死她是不可能的了。”
林二牛却说道,“不,大哥,还有可能!”
林大牛一惊,问道,“怎么说?”
林二牛看了看漆黑的四周,然后神神秘秘的说道,“林明清父子不是要救下那丫头吗?只要他们父子当中一个出事,那么我们就可以把出事的原由推到那死丫头身上,说是她把他们克了,到时,不管是林亦为或者是林明清,肯定会记恨那丫头,到时,不要我们动手,他们就会弄死那丫头。”
林大牛听罢,一听就害怕的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事不能做!害了他们俩个,万一官府追查起来,我们就只能蹲监狱去了。”
他是有些小聪明,但他不致于很冲动,头脑一个发热,就干着杀人放火之事。
然而,林二牛却接着劝,他说道,“不是,哥,我的意思,不是要他们的命,而只是给他们一点教训,出点事而已,只要没出人命,只要我们做得得当,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来的。
这样一来,一可以教训他们多管闲事的父子俩,二是,又有可能弄死了那丫头,这一箭双雕啊,哥!”
林大牛听动,沉默了一会,随后他说道,“二弟,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出点意外?”
听到林大牛话,林二牛面上一喜,随后他就说道,“大哥,明天林明清不是要赶去君城书院的日子吗?只要我们在他出行的马匹上,或者是路上做一点手脚,呵呵,那林明清的意外不是有了吗?”
林大牛却皱了皱眉头,有些顾虑的说道,“二弟,这样真的不会出人命吗?”人只是受伤了还好一点,但是如果出了人命,一旦被人追查到什么线索,那就等着杀人偿命吧,他可不想冒这样的险。
林二牛却有些吱唔的说道,“大哥,你放心,只是给林明清一点教训而已,绝对出不了人命的。其实最重要的一点,”
林二牛微微压低了一些声音,“如果林月清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断个腿,或毁个容,那么他的秀才功名也会被除去,到时,这整个林家村,哦,甚至是这十里八村的,就只有可能大宗一个秀才了。那时,大哥,你脸上是多么风光,不是。
要知道,咱们大宗可是被夫子夸,很有读书天赋,将来一定很有出息,这本来就是让人骄傲光荣的事,可偏偏我们林家村还有个秀才挡着您的我们的风光,处处被他们压一头,还时常要被他们奚落,大哥,您甘心吗?”
林大牛当然不甘心。
林大牛一想到这十里八村的就他的小儿子最有出息,然后,他就顶着所有人的羡慕眼神,同样又以高傲无视所有人。
因为他是秀才公的爹。
一想到将来的风光和荣耀,林大牛那些顾虑全部抛到脑后,立即兴致勃勃的问道,“二弟,你说我们明天给林明清一个教训。”
林二牛说道,“我们要在天亮之前,给林亦为家里的那匹马下狂躁药,其二,在去镇上的路上挖个坑,那时,那马发了狂子,路上又有坑,相信他的马车肯定就会翻,到时,林明清出事是肯定的。”
随后,林大牛和林二牛各自分配了一下任务,就径直回家了。
“他们走后不久,我就吓得立马跑回了家。第二天,我就听到了林明清出了车祸,折断腰,摔断了腿,我立即吓的整个人深身发软,没有丝毫力气。
只是事后,里正叔他们对于此事有所怀疑,在暗中调查,但是,”
“酒(周)鸟(小)牛(柳),奈这个贱民(人),奈在火(胡)书八道!”林大牛躺在地上,红肿成猪头脸,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大骂周小柳。不过,却说话走风,吐字不清。
林老三也是对着周小柳怒骂道,“长兴媳妇,为了报复我家四媳妇,就编造一个这样的在场证据,把我林老三一家子拉下水,是不是太狠了,你的心肠是不是太过毒了?”他还是坚持着自已的意见,想要给周小柳按一个编造假证据。
“你们给我闭嘴!”林亦为十分愤怒恼火的对他们吼道,“你们不是说长兴媳妇是要报复你们的吗?那就好好听听,她怎么报复你们?长兴媳妇,你接着说。”
周小柳看了看林老三那又苍老又阴鸷双眼,立即吓得不敢再看,把头撇向另一边,随后继续说道,“因为我是新来的小媳妇,太过紧张和害怕,又担心被人报复,即使看着里正叔一家在找线索证据,这事我也一直隐瞒着没有说出来。
一直到村子里传出流言,说是因为他们父子偏帮兰丫头,把她人救下来了,结果却被她给克了。”说到这,周小柳表情满瞒是愧疚和懊悔,
“我本为里正叔一家听到这样流言,会真如他们兄弟所说,也同样把责任推到了兰丫头身上,对她产生怨恨,进而所他们兄弟所愿,把兰丫头给处理了。
我心里真是有着害怕和不忍,即使兰丫头是克星,但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如果真就这么消失了,我肯定会很不安的。
所以,有好几次,我徘徊在里正叔家门前,有一次我甚至敲门了,可是却又因为过于害怕和紧张担心,都给逃走了。”
“我记起来了,”林明亮的媳妇大叫道,“有一次我听到敲门声,我去开门,结果就看到你跑走的身影,我在后面叫你,你却跑越快,难道说就是那一次吗?”
周小柳没有点了点头道,“对,就是那一次。那一次敲门,我是鼓起很大的勇气,结果,我还是因为害怕跑走了。”
“那后来呢?”林明亮媳妇急切的问道,“为何你还是不把这事说出来?难道你不知道,你那样是在包容那些坏人吗?”
周小柳听罢,哭着点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太害怕,我又能怎么办?当初我刚嫁不来,还是个新媳妇,又是在大伙儿口中指责不会下蛋的鸡,我也很无助,万一我向你们告状了,那他们报复我,我该怎么办?”
“所以,你就一直把这事给瞒下来了,一直到现在!”林明亮媳妇很是气愤的大吼道,“那你知不知道,万一,我公公他们真的如他们所说,把怨恨加注在兰丫头身上,甚至对她产生杀心,要真的把她给处理了,那么他们就是杀人凶手,而你就是帮凶。”
周小柳紧紧抿着嘴,低着头,流着泪小声的哭着,没有回答林明亮媳妇的话。
当时,她自身难保的情况之下,她如何出来作证?
整个院子出现一种低沉带着些让人心酸的气氛。
因为,当时周小柳的那种情况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理解归理解,可因此却又差点害了一条人命,这让人又觉得愤怒和可气。
“再后来呢?”林月兰突然问道。
“再后来,里正一家把这事当成真正的意外,把调查的事不了了之,而我也把那事当成一场意外,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
林月兰清冷的问道,“你是说,当初你偷听到说话的人,是林大牛和林二牛兄弟俩?”
周小柳点了点头应道,“是。”
“你确实没有其他人了吗?”林月兰再问道。
周小柳再摇了摇,说道,“我很确定,没有其他人了。因为,我只到他们俩人说话。”
林月兰立马吩咐蒋振南,说道,“你去把林二牛给我带过来!”
凌厉的语气,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像是命令一般。
让有些村民惊疑,难道这些人卖身于兰丫头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就算这个南振江,条件再好,她们也不敢嫁(他们也不敢把女儿嫁给他),因为卖身了,就是奴人,是贱籍,以后生下的子女都是贱籍,除非主人家放人,否则,一辈子背着个贱奴的身份,没有任何自由,不被任何人看得起。
刹时,这些人看着蒋振南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异样和古怪了。
不过,蒋振南才没有这个精力注意别人的眼神,他现在很是听林月兰的话,立即就朝门外走去,准备把林二牛给抓回来。
“等等,南公子,我和一起去。”林明亮在后面喊道。
林月兰没有再问周小柳,而是转过头问着林老三,冷厉的道,“明明是林大牛和林二牛做那害人之事,林老三老爷子,请您告诉我,怎么会从林二牛,变成了您呢?难道林二牛不知道这事,是害人犯法的吗?”这很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哦。
林老三听罢,脸上更加阴沉愤怒,他厉声的喝道,“死丫头,别在这挑拨离间,别以为你这样问我就会上当!哼……”
实际上,他的心里却十分恼怒老二,觉得他被林二牛给骗了。
但是,此刻,他先应付完这些人,再找老二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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