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为何一直待在此地?这里应该也不适你生存才是。”谢剑衣闻言疑问道。
对于刚打败自己的谢剑衣,小狸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态度了,而是不冷不淡的说道;“当年清婉姐姐去世之后,我舍不得离开清婉姐姐,便在此地守护了许久,不知不觉便能说话了,而且还发现,我在此地不用进食也能生存,再之后,我的脑中就不知为何浮现了一些模糊的记忆,又习得了一些幻术。想到这邙山之上的变故,我便用幻术将这邙山周围隔绝了起来,以免有好奇之人前来白白送了性命。”
“你这小狐狸倒是有情有义,在下之前倒是得罪了。”谢剑衣施礼以表歉意。
“哼,看在郑家哥哥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小狸娇哼一声,说道。
“如此,便多谢小狸了。”谢剑衣闻言笑道。
郑士勋失神许久,宛若整个人都失了魂一样萎靡。
“小狸,带我去看看清婉吧。”郑士勋缓缓说着,眼神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嗯,跟我走吧。”小狸说完,便带领着三人往邙山深处而去。
黑水,烂石,枯木,邪草。
若不是亲眼所见,谢剑衣也不会相信这邙山之上的诡异竟会达到如此程度,饶是他这般强绝天下的人物,在此地都多有不适之感。
“月璃,你没事吧?”谢剑衣出声询问。
只见柳月璃双唇紧闭,脸色发青,身体隐隐颤抖。越往邙山之上走,柳月璃就越感寒冷,那冷之觉非是来自体外,而是来自体内,听得谢剑衣询问,柳月璃只能强装笑颜道:“公子,月璃无碍。”
谢剑衣哪里信得,径直伸出了手,握住了柳月璃的手。
“这邙山之上阴气太重,凭你之躯怕是承受不住,我这就度些真气与你。”说完,谢剑衣便依言而行,将体内真气度了些给柳月璃。
一阵暖流入体,让柳月璃的脸色好上了许多,谢剑衣这才放心下来,而后三人便继续跟着小狸前行。
一枚奇石置于众人眼前,奇石有九窍,其间似有流光,宛若是这奇石在呼吸一般。奇石旁边,是一座小坟。
“这便是清婉姐姐的坟了。”小狸有些伤心的说着。
郑士勋缓缓的走了过去,慢慢的俯下身子,轻抚着那座小坟,仿若那不是一座坟,而是那名越清婉的女子。
“清婉,我……终究还是来迟了么。”
一滴泪水,饱含着无尽的相思,怅然滑落在坟堆之上。
忽然,坟堆绿光大作,在这荒凉且阴森的邙山之上是如此奇异,绿色,由坟堆开始蔓延,其周围的一片土地上,一株株草破地而生,一朵朵花莫名生出又绽放。
一名女子,身着绿裳,目若流波,极致温柔的看着郑士勋。
“郑郎,是你么,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声如脆莺,但又多有感慨。
是啊!五十年之相思,今日终是再见了!
“清婉,我……”郑士勋哽咽难言。
“郑郎勿要心伤,清婉自知这一世无法与郑郎相守到老乃是天命,清婉一直在守在此地,只为再与郑郎一见,五十年来,月月赋歌,今日清婉遗愿已了,万望郑郎保重。”越清婉含笑说着,只是她的声音是如此留念,如此充满遗憾。她想要让自己心爱的人放下心中重石,自己也好安然离去。可是她又如何瞒得了郑士勋?这可是一直思念了她近五十年的人啊!
“清婉,若是当年我更勇敢一些,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或许你我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了,都是我的错啊,我的错!清婉,你等我。”郑士勋凄凉一笑,望着越清婉,缓缓的倒下了
到最后,郑士勋跟越清婉所在的地方开了两朵蝴蝶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两朵蝴蝶花扑闪着花瓣,如真正的蝴蝶那样纠缠着要飞走。
“公子……”柳月璃本就是个多情的人,此情此景,让她心生多少感慨。
“哎。”谢剑衣叹了口气,解下葫芦饮了口酒,道;“也好,生不能同欢,死也可以同乐了。”
“清婉姐姐,郑家哥哥……呜呜……”小狸在一旁伤心而泣。
一时间,绿色忽然枯萎成灰,从郑士勋倒下的身体中,浮现出一团红光,紧随着那渐渐远去的蝴蝶飞去,它无情的将两只蝴蝶纠缠住,然后从那团蝴蝶中拘出了两道生魂,那是越清婉跟郑士勋的魂魄,此刻他们俩脸上都浮现出惊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