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三更半夜的,来我家作甚??”柳月璃嘀咕了一句。
却恰好被谢剑衣听到。
“反正肯定不会与谢某一般来赏花的。呵呵,柳姑娘既有事,那便去吧。谢某在此等柳姑娘回来给谢某答复。”谢剑衣摆了摆手,示意他这里无事,径直坐到了柳月璃之前坐的椅子上,边喝酒,边赏月下桃花。
“既如此,那月璃失陪了。”柳月璃欠身施礼后,便不急不缓的走去柳府大厅了。
“呵,人儿啊,人儿啊。苦海中的纸船儿呐,不是为这番苦,便是为那般愁。”谢剑衣蓦然一笑,低声浅吟,而后继续喝酒,赏花,赏月。
“柳老哥,恭喜,恭喜啊。陛下已下旨封月璃贤侄女为柳后了。这还未入宫,便立后的人,古往今来,也就这月璃贤侄女一个人啊。这下柳老哥日后便是大秦的国丈了,月璃贤侄女就是皇后了,柳老哥可莫忘了愚弟。”
柳月璃还未进大厅,便听到了厅里姑苏府尹长孙益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极不乐意的走了进去,对着神情惆怅的柳父道;“爹爹,女儿来了。”
“呵呵,月璃侄女来了。哦不不不,该换个称呼了,柳后您来了。”长孙益谄媚的笑着。
“长孙大人,月璃可当不起这柳后一词。”柳月璃淡淡的说道。
“当得起,当得起。陛下都下旨了,圣使都到城内了。这不,我先来这儿给你们通报一下消息,让你们好做好准备么。”长孙益这话说得一点不脸红心跳的,十足一个拍马屁的模样。说起来柳月璃之所以会被秦帝所知,都还得亏他这个姑苏府尹呢。
柳家是姑苏城有名的大户,那长孙益平日里不做正事,就做着自个的升官梦。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柳月璃,顿时惊为天人。他倒是不好色,不过却将柳月璃当作了自个升官的一个机会。于是他让姑苏城最好的画师画下了柳月璃的容貌,又将柳月璃的生辰八字给弄了来,一并托人送入了大秦皇宫。这才有了今日的情况,长孙益只当柳月璃去当皇后了,享了富贵,肯定忘不了他这个引路人。自个也算攀上了一个大靠山,日后升官肯定跑不了了。
殊不知,纵然是柳月璃记得他,那也只会记恨,何来感谢。
不多时,果然如长孙益所言,传旨的人来了。
接完了旨,将传旨的人和长孙益送走之后,柳父长长的叹了口气。
“璃儿啊,爹知道,你不愿去那皇宫,爹也不想你去那什么皇宫啊。可是爹没办法啊,他们是官,我们是民。哎,爹对不起你啊。”
“爹爹,璃儿不怪你,只是无论如何,璃儿日后不能常伴爹爹左右伺候您了。希望爹爹您能保重身体。”柳月璃眼眶通红,声泪俱下。
“哎,璃儿,去休息吧,爹还想在这儿坐一会儿。”柳父摆了摆手,示意柳月璃离开。
柳月璃点了点头,离开了。
“璃儿她娘啊,若是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们的璃儿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吧。”许久,柳父才叹了一口气,吹灭了大厅里的最后一盏灯。
后院。
“咦,柳姑娘,你归来了。”谢剑衣将目光从前方移到了柳月璃的身上。
“让公子久等了。”柳月璃说。
“这倒无事,反倒是柳姑娘可有答案?”谢剑衣问道。
“若是真有那一天,月璃高兴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后悔呢?”柳月璃叹道,接过了圣旨后才清楚的知道,那一道诏令是多么的让人心累,看到上面的黑字都仿佛有一种让人压抑的气息,柳月璃实在不喜这种感觉。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定下了。”谢剑衣笑着看了一眼柳月璃。
“公子,你就不能说明白点吗?”柳月璃羞恼了。这人总是说些让人不明不白的话,意思好像是要给她自由之身,但要怎么给却又没说,真是让人着急。
“哈哈哈,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没意思了。”谢剑衣笑道,他不说,仅仅是因为他觉得不说才有趣。对谢剑衣来说,有趣的事情是难得的,所以他想要尽力的保证事情的有趣程度。
“公子,难不成你是想要将月璃半路劫走,然后再让月璃自行离去?”谢剑衣不说,柳月璃只能自己猜了。
不过她说完之后,自己便笑了。劫她?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劫走一个秦帝要的人,意味着要与整个大秦为敌。自己与他不过偶然相识,他又怎么会做出那等之事呢?
“呃,你这女子,真是……真是无趣啊!”谢剑衣无奈,只得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本以为他不说,柳月璃便不会知道。却忘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个聪明人,她要知道的答案,未必需要从他谢剑衣口中说出,她自己也能猜到!
“公子,你……你我相识不过片刻,若是公子真为月璃做出那种事,月璃内心难安。所以,还请公子打消这个想法。”柳月璃言语真诚,虽然她苦恼自己的人生,但还不至于为了自己,便可毫无顾忌的将不相干的人拖下水。
“呵呵,柳姑娘无需担心在下。在下浪迹世间已久,倒是不在乎有那么一两点麻烦。而且,倒不如说谢某乐于来上一两个麻烦,毕竟平静的日子过久了,也是挺无聊的。”谢剑衣淡然一笑。
“可是公子……”柳月璃正想继续说话,但却被谢剑衣摆手制止。
“柳姑娘毋要再说,谢某说了要许柳姑娘一个自由身,那便一定要给柳姑娘一个自由身。不过在那之前,谢某却是要先给柳姑娘陪个不是。先前谢某骗了姑娘,还请柳姑娘不要介怀。谢某真名,非是谢衣,乃是谢剑衣。”谢剑衣说道。
谢剑衣觉得此刻再以谢衣之名示人颇有些失礼了,便将真名告知。
“谢剑衣?”柳月璃低头沉思,似乎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谢剑衣见状,笑了笑,又道;“可能谢某这个名字不太出名,也有人称谢某为剑君。”
“什么!你是剑君谢剑衣?”柳月璃捂着小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谢剑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一时间,柳月璃脑中浮现起关于剑君的传闻。
一剑光寒万里山,只见流光不见君。独战一州万人剑,洒然自若不染血。在一些人眼中,那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但在更多的人眼中,那是一个杀人妖魔。
谢剑衣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剑君,本就是他。污名也好,威名也罢。他从不在意,也懒得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