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几时能够回来?”剑君淡淡的问了句,他知道,刀狂这是在说离别之语,往日之刀狂从不会做此番言论。
“少着十载,多则……就不知了。”刀狂叹了一句。
友人将离,不知归期。心忧前途,望君平安。这是剑君此时的心愿。他在幼年之时便于刀狂相识,当年的两名不足六岁的孩童每日在一起练武,然而,二十一载已过,两人都已长大,再不复当初的无忧岁月。
刀狂是修行门派刀宗放于世俗的弟子,刀宗之内,不存弱者。对于刀狂这种人,刀宗有一种特定的称呼,叫做天之弱,生于刀宗的人,若是自小的体质不过关,便会放到世俗中让其自生自灭,若是将来能有不俗的成绩,便又会将其召回。可以说,刀宗的这种培养弟子的方式是毫无情义的,但修行门派,哪儿来的那么多情义。不知之人自是不知,知晓之人,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会因为刀宗的所作所为心生感叹。
“十年么,呵呵,即是如此,那今晚我们就不醉不归!伯逸兄!干!”剑君长笑,举杯饮尽,煞是洒脱。
“伯逸?呵呵,你不说这个名字我都快忘了,谢……剑……衣。”
“呵呵,谢剑衣和伯逸,这两个名字好久都没有听到了。”
“哈哈,确实如此。我名刀狂,你名剑君。如此便足矣。来,喝!”刀狂举杯,释然说道。
世人不知其名,无妨!
世人知其刀狂,足矣!
剑君与刀狂,本是毫无关系之人,却在幼时结缘。两人似亲似敌,刀狂不服剑君的剑,剑君不悦刀狂的刀。两人总想分个高下,却又总是以平局结尾。到了最后,刀剑之争变成酒量之争。
每年一约,明月楼上,赏明月,饮美酒。十几年来未曾间断,然而,今次一别,或是十年,或是永恒,剑君之酒,刀狂却难再饮。
“剑衣,你之剑,我之刀,孰强?”酒到酣时,伯逸抽出刀,刀身映着月光,寒意四散,伯逸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谢剑衣闻言,笑了笑,也站起身来,抽出剑;“二十年前,你问我,你之刀,我之剑,孰强?当日我回答说,我之剑强。今日,我便再说一次,我之剑,强!”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便不废话了,你我二人依然是当年的那两个半大小子,来吧!”伯逸大笑,持刀飞跃。
谢剑衣随之一笑,满饮了一杯酒,紧随伯逸而去。
白燕山。
“人,伯逸。刀,战狂。请赐教!”
“人,谢剑衣。剑,问仙。请赐教!”
两人高声见礼。
大战一触即发,漫天的刀光与剑影。遍地的飞沙与走石,山头被剑光削去一小截,大地被刀光划出一道裂痕。
刀狂与剑君,四杰之二,战斗之景,让人血脉喷张,为之震撼。
那一战,战了一夜。到了最后,整个白燕山变成了残垣之景,布满了刀痕与剑痕。以至于后来的人们都管这座山叫做刀剑山。
至于结果,无人知晓,他们战到了癫狂,战到了疯魔。直到最后,他们都忘记谁先倒下,谁后倒下。但结果,重要吗?
剑君已然放心,他的好友,实力已然强到如此程度,想来刀宗之行已无危险。
刀狂已然放心,他的好友强绝如此,想来世间之地也能来去自如。
两人抱着相同的目的进行了决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刀狂离去。
徒留剑君。
人虽走,但,情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