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男转身往外走,走到房门口时,又停下脚步,“你离开,是所有人都解脱的一个方式,姐夫的伤,时间会治愈,大不了再花七年时间,不要再折磨我们了。”
放下话,她直接离开了房间,高跟鞋的声音很急促的,跑下楼去。
我萎了,躺倒在床上,摸着衣兜里的优盘,呆呆的望着棚顶的吊灯,想了很多,很多,终于睡着了。
但好似没睡多一会儿,我便被外面酒瓶子摔碎的声音,惊醒。
我拖着疲累的身子,爬起来,走出房门,站在二楼的挑空楼阁,往下看去。
只见陈亚男喝的烂醉,在客厅里疯了似得,游魂似得摔着啤酒瓶,撒泼的痛哭,看着空气,却好像看到什么了似得,“姐,姐……姐!”
嘶吼声,让人的心都在痛着。
我走下去,跑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
曾经我还对她有所怀疑,但再见她时,我完全相信,她不会对不起顾晨。
陈亚男在我怀里,很脆弱的哭了,哭着哭着,仿佛酒醒了似得,又推开我,“答应我,离开就不要回来!”
我点了头。
陈亚男这才痛快似得,但痛快归痛快,她却没有那么开心,萎靡的躺倒在沙发上,将她的手机递给我,“跟我说会儿话,你要走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跟我说会儿话。”
我拿起手机,那只手说不出的颤抖,半响才打字出来给她,“曾经的事儿,我一点也没有怨恨你。”这是我想了很久,最想和她说的话。
陈亚男看到后,不禁笑了,笑的很苦涩,叹息一声,只说,“造化弄人。”
我没再说什么,任凭她又喝了两瓶啤酒后,才忍不住打字问她,“这两年你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什么都帮不上忙,想找呈云飞算账,找不到人,听说他是投资方,去参加模特大赛,结果他还死了,我那时候想,我真的是一辈子只能做个拖累,可现在不一样了……”说道这里,她不禁停止了话语,冲我微笑,“不要问了,我已经决定放过你了,不要折磨我了。”话音落,她眸底又泛起了泪花儿。
我低下头,已经不需要再问什么了,打字朝她要了纸笔,起身回了房间,坐在梳妆台上。
最后,只想写一封信,给顾晨。
拿着折叠好的信,下楼,走到陈亚男面前,将信塞给了陈亚男。
这时,项羽已经开车在外面等我,最后我只拥抱了她,转身大步朝房门口走去。
陈亚男忽然追上我,从我身后抱住了我,我正想回头,她大声制止住了我,“别回头。”
我僵了,任凭她抱着我,轻吻我的脖颈,她很崩溃似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醉醺醺的冲我的后脑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你爸妈害死我姐。”
我真的无力去解释……
我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她能释怀这一份痛苦。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她从来没变过,只是无法释怀这一件事,对我又爱又恨。
我也哭了,为我们这份奇怪的感情哭了。
项羽车子传来鸣笛声,她才松手,“走吧,走吧,永远别回来,姐夫我会照顾好,他自己也会照顾好自己。”
我没有回头,直接大步走了,我能做的,能帮他们的,我都写在了那张纸上。
上了项羽的车,项羽将车子快速离开。
刚离开危险地带,项羽很惭愧的解释,“对不起,两天前我出院,带孩子去住宾馆,没看住两个孩子,被人抢走了。”
这一点我并不意外,这时间刚刚好是秦老五死的那晚,沈冲偷偷钻进拳击俱乐部,被抓的那一晚。
“顾晨他妹妹,亚男来找我,让我别担心,孩子会没事。”
听到这个,我有些欣慰,顾晨果然自己有自己的套路做事,他永远都是那样的,所想都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陈亚男,还跟我说了挺多,你要听吗?”项羽忽然问我。
我低下头,也不知道该听不该听,或许,听不听都无所谓了。
“她有意想我转达给你的一些事。”项羽补充道。
我没有吭声,虽然我已经几乎全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一些细节罢了,但还是看着窗外,任凭项羽说着。
陈亚男在呈云飞死后,已经有心想来找我了,只是还是过不了她自己那一关,便一个人生活在外面,偶尔会给顾晨打电话,抱平安。
顾晨什么都没告诉她,只告诉她,他很好。
她也什么都没告诉顾晨,只说自己还在国外留学,很挣扎我和顾晨之间,她不想露面,更多的是不喜欢我和顾晨在一起,两个原因,很明确,一是我父母和她姐姐,二是她和我……
直到顾晨和我再出事后,有人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