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地步,舒辛是个傻的都听出弦外之音了。
这些宫人一个个精明的很,昨晚看到有人送玉佩时恐怕就已猜出端倪,今日在一旁听了半天,一定一早就猜出送礼的事与闻人桀有关。
舒辛一时难堪,就穿过众人推门进殿,原本一腔火气,看到明哲戟时就只剩下惊吓了。
他冲过去的时候步子都是乱的,“皇上头痛症又犯了吗?”
明哲戟听到人声,不得不从桌上支起身子,对舒辛笑上一笑,“皇后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舒辛自然不会实话实说,“臣听说宁远侯带人先回去了,就接皇上去永乐宫用午膳。”
明哲戟头痛欲裂,面上还要故作无恙,“皇后自己吃吧,朕不饿。”
舒辛帮明哲戟理了理额前乱发,笑着说了句,“臣进门的时候见皇上趴在桌上,还以为你昏过去了,还好皇上没事。”
“朕只是有点累。”
舒辛扭头看了一眼殿中的两只箱子,他刚才冲进来的时候只匆匆一瞥,如今得了明哲戟首肯,就踱步到箱子旁边拿里头的银器细细地看。
“这就是琼帝送给皇上的礼物?”
明哲戟忍着头痛,也跟着走下来,“皇后以为他的礼送轻了还是送重了?”
舒辛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明哲戟讪笑道,“天下的奇珍异宝皇后看过无数,这些银器自然入不了你的眼。”
舒辛心里别扭了一下,半晌才开口问了句,“之前皇上给臣看的琼帝国书,他要的也不过是几座郡县,最坏的结果无非尽数将地送给他求个安宁,皇上不必为此事劳心伤神。”
明哲戟尴尬一笑,没有回话。
舒辛本意是为试探,见明哲戟目光游移,他越发笃定心中的想法,“还是说让皇上忧虑的不是这事?”
明哲戟见舒辛一脸探寻,面上不想露怯,就背过身走回上位去坐,“皇后说哪里话,除了这事,朕还能为什么事忧心?”
舒辛见明哲戟言辞闪烁,心中越发笃定他之前的猜想,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直言。
两人到永乐宫用了午膳,明哲戟又马上去了勤政殿。直到晚膳十分,她的头痛症都没有缓解,勉强批完奏折,就起驾回金麟殿,用药睡下。
舒辛用过晚膳,摆驾来金麟殿,听说明哲戟在小睡,就在殿中看书等她醒来。
侍从来添茶的时候打翻了茶碗,明哲戟听到响动,就惊醒了。
舒辛笑着走到床前赔罪,“皇上头痛好些了吗?要不要臣帮你揉一揉?”
明哲戟轻轻叹了一口气,靠床边坐起身,“皇后怎么又过来了?”
舒辛多心地从她话中听出厌弃之意,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皇上是怪我太烦了吗?”
明哲戟忙摇头陪笑,“皇后怎么会这么想,你来看我,我很高兴,可是我的身子实在不舒服,也不能陪你说话,还是请皇后先回永乐宫,明日再聚。”
舒辛顿了一顿,强笑着说了句,“臣留下来照顾皇上吧。”
明哲戟面上有些尴尬,斟酌再三还是开口说了句,“金麟殿是朕的寝宫,按理说后宫是不能夜宿在这里的,皇后留在金麟殿就寝,偶尔为之无伤大雅,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留宿,恐怕会惹人诟病,多出许多是非。”
话已至此,舒辛怎么还好再留,他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惊涛骇浪。
女人无情起来,果然比男人冷酷。爱你时百依百顺,真心交付,移情之后,心里哪还容得你一寸,满心想的都是新人了。
舒辛满心酸涩,嘴里却有些苦,他对明哲戟行礼告退的时候还保持风度,一出宫门,脸上的冰霜就怎么也藏匿不住。
跟随服侍的宫人从没见过他脸上显出这么可怕的表情,一个个都胆战心惊。
舒辛走后,明哲戟又昏昏睡去。
夜半三更,一云翻窗而入,她才醒了。
歌姬的事纠结了她一天,明哲戟那里还忍耐得住,马上就直言问了。
一云一头雾水,“王爷在京城逛青楼只是喝酒,并没有同哪个女子有所牵扯,他身边更没有歌姬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