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你想呢?”
“事情都过去了。皇上还要臣再想一次?”
“我想知道,你救我到底是因为我是我,还是因为我是皇上?”
姜郁目光炯炯地望着毓秀,到嘴边的话却被殿外的通传压过声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起身,姜郁帮毓秀理好乱了的头饰,毓秀替姜郁披外袍。
御医帮姜郁号脉之后,免不了还要看外伤。
姜郁翻身趴上床的时候,毓秀终于看到他后背的伤势,腰上一大片青紫瘀痕,看起来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毓秀咬牙向御医问道,“只是刀柄就会伤人至此?”
御医小心翼翼地帮姜郁涂上去淤的伤药,“打伤殿下的人内力深厚,好在殿下受内伤不深,只要修养得当,内服外用几服药就可痊愈。”
老御医一句说完,年轻的御医就上前奉上一个盒子,“请殿下先服了这丸药。”
姜郁嚼了药丸,苦的直皱眉头,侍子忙倒茶给他喝。
陶菁拿来蜜饯,姜郁被苦的难过,就勉强吃了一颗,结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竟酸的差点没掉眼泪。
这该死的一定是故意捉弄他。
“这是什么?”
“下士也不知道。”
毓秀忍不住偷笑,陶菁也在心里幸灾乐锅。
御医一走,姜郁就抱住毓秀,“刚才的话没说完,皇上还想听吗?”
毓秀笑着摇了摇头,“伯良还疼吗?”
“只是皮外伤,没什么要紧。”
毓秀拿中衣帮姜郁穿好,“御医说要小心修养,不要着凉。”
姜郁苦笑着任她摆弄,两人换好衣服,毓秀又亲自去灭了几盏灯。
大概是吃了药的缘故,姜郁觉得困倦不已,睡着之前伸手搂住毓秀。
毓秀没有拒绝姜郁的亲近,闭着眼躺在他怀里,等他睡熟了,她又悄悄起身,打开殿门叫人。
陶菁守在门口,毓秀一见到他就笑了,“康宁又睡着了?”
陶菁笑而不答,反问一句,“皇上睡不着?”
“朕要出去走走,你在这里守着,皇后要什么随时伺候。”
毓秀还没走出殿门,陶菁就追上来帮她换了一个更厚的斗篷,“晚上天冷,皇上穿这个吧。”
毓秀感念他的好意,就披好斗篷,笑着走出殿门。
陶菁把偷懒的康宁叫起,“皇上吩咐你去守着,皇后醒了随时伺候。”
康宁一听是皇上吩咐,人也精神了不少,“我去守着,你干什么?”
“皇上要出去走走,我陪她一起去。”
陶菁出门的时候,毓秀已经走出好远,侍卫们不敢跟的太前,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毓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就站定回头看了一眼,见是陶菁,才转回身继续往前走。
陶菁追上毓秀的脚步,轻声笑道,“皇上明明看到我了,怎么不等我?”
“朕明明叫你不要跟来,你还是跟来了。”
“皇上一个人出来,有事也没人指使,我陪你不好吗?”
毓秀沉默不语,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陶菁也缄口不言,两人走了不知多远,他才笑着对毓秀说了句,“皇上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张笑脸,为何独处时神情如此萧索?”
毓秀忍不住冷笑,“朕怎么算独处,不是还有你吗?”
“皇上在生气?”
……
“又或是在伤心?”
“一派胡言,有什么事值得朕生气伤心的。”
“皇上看起来温柔和顺,实则心思敏感,迄今为止,让你生气和伤心的事一定不少,你只是不对人说罢了。”
毓秀一声冷哼,“那你就猜猜朕现在在想什么?”
陶菁嗤笑道,“我猜皇上是在想,为什么一个愿意为你去死的人,却要算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