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昨晚喝醉了,今日可还好?”
毓秀笑道,“白日里才好一些,晌午又喝了一场,北琼人的酒量真是不可思议。”
“听说皇妹在勤政殿设小宴召炎曦入宫?他可曾为难你?”
“殿下态度平和,言行与昨日大相径庭,我本以为他有话要同我说,却是我想多了。”
欧阳苏反而皱起眉头,“炎曦本是为联姻而来,可我一直觉得他此行另有目的。”
毓秀笑道,“皇兄为什么这么说?”
“不说别的,昨日里刺杀他的刺客,皇妹可查清楚了?”
毓秀与欧阳苏携手进了东宫,“已经交代下面去查了,一有线索,即刻上报。”
欧阳苏笑而不语,半晌才问一句,“皇妹以为是谁对炎曦下的手?”
毓秀淡然笑道,“闻人离在西琳有所损伤,北琼必定追究到底,两国一起争执,渔翁得利的是谁?”
欧阳苏扭头看了毓秀一眼,呵呵笑道,“皇妹怀疑是我?”
“这么猜测的人不在少数,我却不是其中之一,皇兄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挑拨离间的事。”
欧阳苏听到“光明磊落”四个字只觉得讽刺,“你我这种出身,哪里还懂得什么是光明磊落?”
“依皇兄看来,行刺三皇子的是谁?”
欧阳苏慢饮了一杯茶,“若不是炎曦自己演戏,就是皇妹朝中有图谋不轨的人了。”
“此话怎讲?”
“京城出了刺杀别国皇子的大事,禁军会担上失职的罪名,若抓不住刺客给北琼一个交代,几个头领恐怕官位不保,幕后主使图谋京城守卫,其心可诛,皇妹要多加戒备,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欧阳苏就事论事,毓秀心里也有点感动,“多谢皇兄提点。”
“你想谢我,就帮我达成心愿,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迎娶灵犀公主,还望皇妹从中帮衬,不要让我空手而归。南瑜西琳两国的皇室能亲上加亲,那是再好不过。”
毓秀一声长叹,“若灵犀愿意远嫁南瑜,我自然没有从中阻挠的道理,这两日皇兄一直同灵犀在一起,想必你也猜到她心里的想法,有些事并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欧阳苏摇头笑道,“你猜的不错,灵犀对我的态度虽然暧昧,可她显然是不愿放弃公主的身份远嫁南瑜的。”
毓秀忍不住喟叹,“天下间有人重情重义,也有人重权重道,两人就算有情,若都不能抛弃功力之心,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皇兄其实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欧阳苏一摊手,“联姻势在必行,偏偏你西琳只有一位公主,我也很为难。”
“公主的确只有一个,郡主却有几位适龄的待选,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欧阳苏连连摇头,“若皇妹说的是伯爵家的女儿,那我敬谢不敏。我虽不曾得见几位小姐,可席间观其母言行,又凭她和右相把持朝纲的事迹,五位郡主绝不会是心思单纯之辈。”
毓秀嗤笑出声,挥手屏退殿中服侍的几个内侍,低声对欧阳苏道,“皇兄误会了,我并无意将舒家的女儿嫁去邻国做王妃。斩草除根,我怎么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后患?”
欧阳苏闻言,大吃一惊,“至于斩草除根这么严重,莫非皇妹已有心处置舒家?”
毓秀语气虽决绝,神情却平静如常,“想必皇兄也有耳闻,我姨母在位时,舒家的地位就已撼动不得,母亲登基曾借助舒家之力,她在位期间也不曾摆脱舒家之势。如此震主之威,实不能存。”
欧阳苏笑着看了毓秀半晌,感慨一句,“原以为皇妹不曾经历皇位之争,能坐上这个位置十分幸运,亲眼所见才知,西琳的朝局错综复杂,不乏为保禄位居心叵测,蝇营狗苟之辈,皇妹周旋其中,也十分辛苦。”
毓秀投石问路,总算安下心来,“我说的几位郡主,是被恭帝罢黜了王位,送与西疆与巫斯藩王做妃的两位姨母家的女儿。”
欧阳苏满心好奇,“既然如此,一见无妨。”
毓秀吊着欧阳苏的胃口,转而说了句,“皇兄有没有兴致同我对弈一局?”
“皇妹开口,我哪里有不陪的道理。”
一言罢,两人就摆开棋盘厮杀起来,一局完了,毓秀惨败,欧阳苏认定她韬光养晦,一定要下第二局,结果第二局对完,毓秀也输的十分凄惨。
欧阳苏笑着叫毓秀自认手下败将,毓秀如何肯认,“早听说皇兄棋艺非凡,今日一对,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这里也有高人,你要是能赢他,我才真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