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慕容纸而言,这只是个短暂的午憩而已。
他连着几夜不睡,身子本就快要撑不住,再加上晚上还要凝力控尸,不得不稍睡片刻。却又放不下谢律,怕有人再暗害他,不得已才如此躺在他身边。
却没想,这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昏了四日的谢律倒是悠悠醒了。
“阿纸……”谢大将军甫一醒来,完全云里雾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周身无力,见慕容纸就在身边,便轻声唤他,声音艰涩。
慕容纸睁开眼睛,呆呆望着谢律,神情似是还在梦中。
“你……终于醒了?”
他伸出手去,轻轻抚上谢律面颊。继而,露出一抹让谢律怦然心动的浅笑。
“太好了。若再不醒来,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谢律自打回雪山之后,便再也未见过慕容纸那心无芥蒂的笑意,突然一见,竟惊艳得整个人都懵然呆住了。而见他如此发呆,慕容纸亦是一顿,碰触着谢律脸颊的手马上便拿开了。
他慌慌起身,似是懊恼一时忘情。
谢律则从后面拽了拽他衣摆:“阿纸,我……我这是怎么了啊?”
“你被人下了毒。”
“下毒?被谁?”
“还能是谁?这枫叶山庄中,会记恨于你对你下毒的,也就只有那齐琰罢!可他至今不肯承认,他师父也一味偏袒着他,”慕容纸回头道:“不过你放心,我已让阿沥夜璞去找证据,待完了今日之事,我定找他们好好理论,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下毒之人!”
其实,能对我下毒的,还真不止齐琰。
谢律虽然还未弄清前因后果,但是最起码此刻他能想到的有动机害他的,就远远不止齐琰了——
像什么夏丹樨啊,阿沥啊,一个有仇,一个或想着杀他灭口;甚至谁知道他的情敌唐济和那成王府是不是也有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总之,能害他的人多了去了,只是慕容纸不清楚知道而已。
却见那边慕容纸那边已穿起了鞋袜:“阿纸,你要去哪?”
“凌微楼主夫妇已到,我答应庄主申时带夜璞去帮忙布置整饬。晚宴的时候……凌微楼庄主夫妇他们要见三小姐。”
“什么?他们已到了?不是说还有好几天才到的吗?”谢律大惊:“阿纸,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整整四日。”
“四日?!”
谢律一时无言。
他自知体质天生比一般人要多耐得几分,过去在北漠中过寻常人等几乎全部一沾毙命的剧毒,可他也就是嚎了几晚就撑过来了。而之前去南方瘴气之地打海寇,亦是全军上下瘟疫不断,只有他从去到回神清气爽,不曾有半点微恙。
就连他身上那个巫蚕血蛊,“赛华佗”也曾经说过,若是换了旁人,可能撑不过一月半月就毙命了。也就是镇远将军您百毒不侵,才能多撑上个一年半载。
然而,就他这么个身强体健既不容易中毒更不容易死的人,是这什么奇毒能让他整整睡了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