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医院大门之前,乔小行又特意看了遍手机,特意扫视了门口拥挤的马路,显然苏颂没那那个同情心来接她。这个点儿车已经打不到了,乔小行认命的去挤地铁,随着黑压压的人潮挤上地铁,乔小行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数了数,还好,只有八站。
出地铁口的时候离上班时间还有四十分钟,路过街角的馅饼店,乔小行走过去又走回来,坚定的进店坐下,咬牙要了两个馅饼一碗羊杂汤,全扫进肚之后才觉得血气恢复了一些,到楼下又买了两杯咖啡上楼。
方玉琢已经到了,正在开电脑,见乔小行不仅来了还像往常一样带了咖啡,顺便愧疚感更强烈,但是,员工守则:打死也不能出卖老板!于是,可怜的方助理只能对乔小行嘘寒问暖一番来减轻心理“负担”。
陆续有人来上班,有两个年轻的实习生看见乔小行的裙子跑过来参观了一圈,很是艳羡地说:“小行姐,这裙子是新款诶,真好看。”
苏颂进来的时候就见乔小行穿着和她的车一样丑的的黄裙子站在那儿笑眯眯的和实习生说话,视线一扫过去,热热闹闹的几个人立刻噤声,蹑手蹑脚走开各自归位,乔小行理理裙子坐下,赶紧打开电脑,眼睛死盯着屏幕,直到苏颂在她的办公桌边停住,压力过大,乔小行马上站起来,等着来自苏颂的冷言冷语,苏颂没言语,乔小行奇怪啊,偷觑一眼,见苏颂用一种研究的眼神盯着桌角那杯黑咖啡才反应过来,立刻双手将咖啡捧到苏颂面前:“苏律师,您的咖啡。”
“拿进来。”苏颂总算挪步。
乔小行脚迈了一步,又定住,看向方玉琢,此时苏颂已经推门进了办公室,乔小行想让方玉琢送进去,可方玉琢埋头在电脑后,根本没感应到似的。
算了算了,不追了也不代表就得老死不相往来,人家分手的都能是朋友,她有什么不行——当然,前提是苏颂肯给她这个做朋友的机会。再说,工作还得继续,公私要分明。
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乔小行捧着杯子推门进去,恭敬的将咖啡放在苏颂的桌角又说了句:“苏律师,您的咖啡放这儿了。”
公私分明,公私分明,不停告诫自己,乔小行硬生生忍住叮嘱他少喝点这么苦的咖啡的冲动转身。
在她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只听苏颂说道:“不舒服的话跟方玉琢说。”
乔小行点点头说:“没事,好多了,苏律师你需要什么资料我去王律师那边拿。”
苏颂很干脆的回她一句:“需要的时候会通知你,出去工作。”
那一抹明黄被磨砂玻璃门隔开,苏颂喝了口咖啡,又把自己投入工作状态,跨国官司不好打,要看的法律条文更多。
因为昨天交待过方玉琢,所以整个上午除了律所合伙人姜律师的电话再无其他电话打扰到苏颂,也因此,等他脖子僵硬起来活动一下的时候才发现,午饭时间!而他的助理和乔小行居然没知会他。
员工餐厅。
因为老板大方,所以整个大楼,只有他们一家是自带餐厅的,好吃不贵,是大多数员工的首选,大冷的天,来上班又要吃饭的几乎都在这儿团团围坐吃饭。
实习生徐绘音起身去接水,赫然发现乔小行裙子的吊牌露在外头搭在背上,生性活泼的她看了眼对面正含情脉脉的文离一眼,笑嘻嘻的抓起吊牌故作夸张姿态念到:“3199元!诶,3199,美女一个,先到先得,买定离手哈!”
这一桌子人几乎都知道文离给乔小行送过巧克力,于是顺着徐绘音的话三言两语凑趣起来,文离脸都红了,乔小行一把抓过吊牌淡定的塞回裙子里说道:“3199,一毫克,本小姐昨天新出炉的体重45公斤,总价就是一千四百三十九亿五千五百万,只收人民币。就算有浮动,也只多不少。”
大家正笑,只见对着门的那个笑容骤然消失,喃喃叫了声:“苏律师。”
一桌子人集体石化了,乔小行刚夹起一块儿鲜美多汁的红烧梭边鱼,闻听此言,手没夹稳,鱼块儿掉在盘中,飞溅的浓汁大半落在她的新裙子上。
苏颂一直是西伯利亚飘来的云团,有制造超低气压之功效,在这种天气环境下,尤其他就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散发着超强气压,好像让餐厅的气流都不稳定起来,大家飞速吃完工作餐借口有工作要结尾三三两两跑了。
乔小行也想走来着,以前,她为了能在苏颂的视野里多停留一会儿总是细嚼慢咽,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所以悲催的,大家都吃完了她还剩一半呢,明晃晃的堆着,浪费了太可耻,乔小行又在心里告诫自己,淡定,要淡定,当苏颂是个普通同事就好,基于这两点,乔小行低下头继续吃饭。
只是吃得有点食不知味。有那么一个人,近在咫尺却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般触碰不到,那真是一种……十分悲摧的感觉。
苏颂没有主动和人拼桌的习惯,事实上他根本不喜欢和朋友之外的人一起吃饭,所以,当安之晴笑着在他对面坐下和他打招呼时苏颂只淡淡点了点头。等他快速用餐完毕礼貌的跟安之晴说“你慢用”起身的时候,随意往隔壁桌瞥了眼,乔小行已经走了,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门口那丑得刺眼的黄一闪消失了。
苏颂难得有了一种轻松之感,不被乔小行或明或暗的盯着感觉好像还不错,于是,苏大律师难得露出了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