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的行为还不足以表明我的态度吗?”伊丽莎白反问。
“可你这样的罪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简和宾利先生还在交朋友呢。”玛丽说道。
伊丽莎白一怔,看向不远处正在谈天的简和宾利先生。
“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宾利先生对达西先生真的是盲目偏爱,那么你得罪了达西先生,万一他因此跟宾利先生说我们家里的不是,那对简也不太好。”玛丽觉得任何人在伊丽莎白面前帮达西先生说话,都必然会被打回来。既然是这样,就换个角度来说好了。总之,在她看来,得罪达西对她们谁都没有好处。
果然,伊丽莎白沉默了一下,但还是嘴硬,“不管怎样,我可以对他客气点,但绝对不会因此改变我对他的看法。”
玛丽和夏绿蒂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叹息。
原来有人认定了什么事情,非要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真的是十头牛都拉不了她回头的。
这时,一个穿着红色制服的军官走了过来,朝伊丽莎白发出邀请,伊丽莎白站了起来,微笑地跟对方进了舞场。
玛丽一只手托着下巴,望着伊丽莎白,有些羡慕,“其实丽兹很受人欢迎。”
夏绿蒂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你也不用羡慕她。”
玛丽撇了撇嘴,说不羡慕是假。她也有希望被人爱慕的虚荣心,也想有人嫌殷勤,然后可以谈个甜蜜的恋爱,再跟对方发展到一定的程度,郎有情妹有意,然后共结连理。如果真能那样,那生活该多美好。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如果说班内特家里真的有嫁不出的姑娘,那个姑娘说不定就是她玛丽·班内特……一想到这个,玛丽就欲哭无泪。
唉……将乱七八糟的情绪迅速收拾好,玛丽看向夏绿蒂,有些好奇地问:“你也相信缘分?”
夏绿蒂笑着说:“缘分是由缘和分组成的,嗯……我挺相信这个的。缘,是有缘遇见有缘相识,但是分呢,就是你自己所争取的。譬如说,丽兹和达西先生,之前达西先生主动向丽兹道歉的时候,如果丽兹顺着台阶下来,说不定现在已经促成了她和达西先生的缘分。只是,丽兹为了自己的骄傲并没有接受他的道歉,现在也没有放弃要讨厌他的念头,这就是我说的缘分中的分,他们有缘相见无分相爱。”
玛丽望向夏绿蒂,比起伊丽莎白的直来直往,她竟然更喜欢夏绿蒂这样理智的性格。
夏绿蒂见玛丽有些发怔地望着她,以为玛丽听不明白,于是又解释说道:“就是两个人之间,不止要有缘相遇,更要在相遇之后,懂得把握争取。我觉得男女之间的缘分,大概就是这样。”
玛丽笑了起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呢,夏绿蒂。”
夏绿蒂有些好笑地瞥了玛丽一眼,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后面十年就可以不用再读书了。”
玛丽头痛扶额,“要是我后面十年不用在读书,我脑子里一定会长草。”
夏绿蒂笑了起来,然后目光落在玛丽身后。玛丽一怔,然后扭头,发现是柯斯林先生。
玛丽见状,站了起来。
“柯斯林先生。”
柯斯林先生朝两个女士行了个礼,两位女士回礼,然后玛丽将夏绿蒂和柯斯林先生相处介绍认识。
其实对于柯斯林先生,夏绿蒂做几天前就从伊丽莎白那里听说过,伊丽莎白觉得柯斯林先生的言行都怪异不已,但夏绿蒂一向都只是静静地听着,现在见到了柯斯林,脸上带着得宜的笑容,跟对方聊天。
而玛丽一向是最怕听柯斯林先生讲话的,一见夏绿蒂十分有耐心地倾听对方的话,赶紧发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脚下抹油,溜了。
玛丽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夏绿蒂和柯斯林。亲爱的夏绿蒂,别怪我。不是我不讲道义,而是我看你也没有很讨厌柯斯林先生,那就先委屈你一会儿,听他发表一下对这场舞会的感想吧。
然后一边走一边回头的后果就是她撞上了某个十分安分地扮演着人柱的男人。
脚下一个踉跄,糟了!玛丽闭着眼睛,无法想象自己要四平八稳地趴在地上,当众出丑的场景。
只是,她想象的镜头并没有出现,她被一只手臂扶着腰身,接着就是一个带着几分不耐的声音,“为什么每次在舞会上你都要撞上人?”
这么熟悉的声音,这么硬邦邦的语调,天下仅有达西一家,别无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