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山与吴青从小相依为命长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在以前,钟离山几乎从没和吴青红过脸,有什么事都会与他商议,甚至将身家性命托付与他。然而自从他知道吴青对他的心思,便有意疏远他,可是没想到,吴青非但没有放弃,性情反而越来越偏执,几乎要将自己弄成了个疯子。
看着吴青此时的形容,钟离山到底不忍心,伸手抹去他的眼泪,扶他起来,“阿青,你怎么总是这样钻牛角尖?我什么时候不信你了?”
吴青因钟离山这一举动而狂喜不已,竟好像孩童一般,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已经开心地展颜而笑,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钟离山,双手一下捧住了他替自己拭泪的手,死死抓着不放。
钟离山想抽手而不得,不由皱眉,多用了几分力道,到底将手收回来,同时又往后退了半步。
吴青脸上笑容僵住,双手还保持着捧着钟离山手的动作,空荡荡悬在那里,有些滑稽。
钟离山不等他再发什么神经,便抢先道:“若是你真的想在此处设下守城石阵,我也不拦你,你设你的便是,为何偏要将那铜柱拔除?”
吴青终是默默放下手,对钟离山道:“阵术需要找阵眼,奇门遁甲之术也讲求方位,我这守城石阵若要设下,也必须占据那个位置。”
如此一来,便又陷入僵局,陵洵低头想了想,倒是想出一个解决之法,再次上前对吴青道:“不论是奇门遁甲之术,还是阵术,我们总归是为了给这斩风关增加保障,倒无所谓究竟采用什么,吴二当家以为如何?”
吴青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不过显然也没有反对陵洵的说法。
陵洵心中稍定,知道这吴青还是讲道理的,便点头道:“好,既然两种方法只能存其一,那么很简单,择其优而取。只要吴二当家能证明奇门之术比穆先生设下的护城阵术更有效抵挡外敌,那么我便让人将这铜柱撤换下来。”
吴青道:“这又有何妨?你倒是说,该如何比试?”
陵洵道:“这简单,只要分别设下法阵和石阵,让人模拟突破,看哪个坚持得更久。”
“好,这个方法好。”钟离山大喜,“比比看哪个方法更坚固,就用哪个。”
吴青却皱起眉,“这怎么比试?一次攻城要耗费多少人力财力?模拟两次攻城,风老板是银子多的没处使?”
“这个好办,自然不是要真的攻城,而是在沙盘上演练,吴二当家觉得怎样?”
吴青原本就善于奇门巧技,经过这几个月闭关钻研,更是将奇门之术融会贯通,对他所设计出的石阵非常有信心,因而很快便同意了陵洵的提议,陵洵询问穆九,见他也没有反对,于是命人找来沙盘,按照斩风关处的地形布置,然后令双方各自展开攻击,并立下规矩,只要对方能破阵入关,便算是守城失败。
先是穆九在沙盘上布下了和实地一模一样的法阵,任凭吴青一方想尽办法,也无法突破法阵进入斩风关。紧接着又是吴青,只见他以石块作子,如排兵布阵般,按照奇门原理,密密麻麻在斩风关摆下一个类似于八卦阵的图形。
陵洵起初还没有太上心,然而等到这石阵渐渐成形,他却看得入了神,因为他竟从中看到一些阵术原理。陵洵也忘了和穆九之间存的芥蒂,习惯性去拉他袖子,低声问:“怀风不觉得此阵与阵术相似?”
“阵术本就包括奇门一支,只是因为奇门遁甲之术更容易被没有阵法潜能的凡人掌握,传播较为广泛,主公觉得吴大人所设石阵似曾相识,也没有什么奇怪。”
“是么?可是我也曾看过奇门遁甲之术的书籍,却不曾见过与阵术如此相像的。”
说话间,吴青已经将微缩的石阵在沙盘中布置好,穆九之看了一眼,便道:“无需试了,吴大人此石阵布局精巧,守城效力与穆某所设法阵不相上下。”
吴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穆九一眼,“空口无凭,倒不能让人以为是穆先生让着我,还是按照事先设计好的规矩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