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因梅花内卫组织隐蔽非常,又鼓励两京百姓积极举报可疑人等,见到有梅花刺青的人,更是格杀勿论。
命令一下,朝堂上下几乎个个拍手称快。这支知晓太多秘密的卫队,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监控着整个朝堂,令人难喘息。如今窃位贼已死,能将这卫队剿杀得干干净净,实在是大快人心。官员们平日里嬉笑怒骂吊儿郎当的脸上,如今多的是冷笑,内心复仇的快意更是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挡也挡不住。
腥风血雨将至,徐妙文这个怕死的碎嘴子妖怪早早收拾了东西从衙门滚回了家,路上却不期遇见徐九郎。
徐九郎如今已是千牛卫队中一领头小官,穿红衣披铠甲,骑在马上意气风发。他揪住自家哥哥,说:“阿兄跑这么快是要赶着回家吗?”
“是啊是啊,为兄可不想命丧于途啊,好弟弟要是能送我回去就更好了。”徐妙文害怕地说。
“阿兄担心什么咯?阿兄又不是重臣,内卫只杀重要人物。”徐九郎说着话,天真地翻了个白眼。
徐妙文狠狠回了他一个白眼:“不送我回去就算了!快给哥哥说说,有无重大消息?”
“消息么……”徐九郎抓抓额角,蹙眉道:“还真有一个,跟裴哥哥有关。”
徐妙文讶然:“云起怎么了?他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内卫还盯上他不成?”
“不好说哦,我们今早刚抓到一个内卫,说上面吩咐要杀裴哥哥。裴哥哥举足轻重,不是哥哥你说他不重要就不重要的。”徐九郎酷酷地说完,两腿一夹马肚子领着一众小弟就跑了,只留下一句回荡在风里的:“哥哥快去慰问一下吧!弟弟先走啦!”
徐妙文冷静了一会儿,令车夫立刻调转马头去裴府。
裴渠今日哪儿都没去,一来是眼下局势分外紧张,二是他根本就是被裴晋安禁了足,一众家丁守着他,就怕他跑出去。
徐妙文急急忙忙赶到,气急败坏地与家丁对峙,就快要打起来,最后还是将管事喊来,这才得以绕开家丁屏障见到裴渠。
好一阵子没见,徐妙文看到裴渠这模样吓了一跳:“呀!你绝食了吗!”
他冲进去时裴渠正盘腿打坐,等他嚷嚷完毕,裴渠睁开眼,淡淡地回:“嘴里没味,吃什么都提不起胃口。”
徐妙文往他对面盘腿一坐,老气横秋地拍了拍他的头:“你就算了吧,还食之无味,泡两斤酸梅给你吃吃你就来胃口了。”
裴渠没有回他。
“不会真没味吧?你病啦?”徐妙文赶紧去摸他额头,又将他整张脸都摸遍,占光便宜后嚷道:“哎呀,怎么冰凉凉的?你要是死了,朝廷撑死了发个三贯治丧费,不值得啦!再没有胃口还是吃点好。”
食之无味的人生很难熬,他试完最后一种毒药到现在,便一直吃不出味道。但这一种毒药,偏偏没有解方记录,若要解开这个谜题,无法再靠裴涟君,而只能靠他自己。
徐妙文见他像个木头一样,于是狠命摇摇他:“我得到最新消息,说内卫那帮人打算杀了你。所以你千万别出门,等风头过去再说。”
裴渠不出声。
徐妙文好像知道他在忧心什么,忙又道:“你别想不开啊,你那缺心眼徒弟很可能是内卫,你这时候可别想着救她反将自己搭进去。我是为你好,虽然那小崽子……”他说着不由瘪瘪嘴:“也挺可怜的。”
怕死的徐妙文给好友提过醒,在天黑之前连忙赶回了府。
这夜风很大,一府人都睡不好,于是隔天早上,个个都顶着没精神的脸在府里游荡。
裴渠清早起来,则在后院发现了血迹。
沿着墙根一路到了外面,再往外,就没了。
他俯身伸指一抹那血迹,已经干了,看来是昨晚上发生的事。
他额角突突突地跳得厉害,问护院晚上是否听到过动静。护院却说似有打斗声,但以为是在外头,且有街使巡过,便未多事。
护院看看地上那血,觉得不大真切,嘀嘀咕咕说:“怎么能有人隔着这么高的墙从府里出去呢?这大约不是人的血罢,郎君莫担心。”
护院话音刚落,那边忽传来小厮的声音,喊道:“郎君,少卿大人又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懒兜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21 23:17:38
谢谢,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