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只是叹息:“不过子衿是我的女儿,她若不依,不能怪她。”
他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长公主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才叫人去请。
顾子衿怎能睡着,无非是歇了一小歇,有婆子来叫她,赶紧披了衣裳到了上房来。
屋里暖洋洋的,她穿得很多,似乎毫无察觉。
长公主亲手倒了热茶,推了她的面前,叫她坐下。
顾子衿双手捧着茶碗,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母亲。
她回以温柔的笑意:“我记得有一年,那时候还没有你和子青,突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你爹爹十分高兴,不曾想因着忙于朝政又去过一次战场回来孩子就掉了。”
“掉了?”子衿眸色转暗:“后来呢?”
“后来啊,”长公主欣慰地看着她:“后来也难过了一阵子,不过很快就又有了你和子青。”
“娘,”她低低地叫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长公主笑:“娘也是母亲,首先想到的自然也是自己的孩子,子衿,你和子青现在还活着,娘最高兴,知道吗?”
顾子衿抿唇:“知道娘还在,子衿也很高兴。”
长公主伸手抚住她的手背:“战场上并无对错,但是娘最厌恶的就是拿女人说事,南帝现在大有要你做人质的意思,玉书性子执拗,还看不清这一点,火炮短时间也不可能制出多少,娘希望你想清楚,是跟着娘回去,还是自己走。”
她心下一凛:“白玉书想要我帮他制造新的火炮意以制敌?”
长公主点头:“两国交战,本来就不应该是女人应该左右的事情,作为母亲我希望你能远离朝政,当然,齐王为人为娘也略有耳闻,既不该是良人,也根本不是良人。”
顾子衿心里揪得很紧,下意识就别开了目光。
长公主看了她的模样,更是心疼:“玉书与我说,是那齐王抢亲才将你抢了去,难道不是真的吗?”
“他是这么说的啊……”
是了,白玉书能说他什么好话,忽然有些失神。
她回想过去种种,唯一没有真正伤害过她的,只有元烨。
她的孩子,迷迷糊糊似乎听见是个女孩儿,就那么没了……
母女静静相对,都有自己的心事。
顾子衿最终也没能把元烨这两个字吐出口来,她甚至固执地认为,那个疯子一定会追上来。
就这么想着,晚上洗漱一番,她倒也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接连几日,白玉书都不知所踪,等子衿终于缓过乏来,他方才回还。
长公主关注战事,却得知,齐王连番胜仗,已然打了过来。
南军是节节败退,皇帝不得不命人前去议和,在这节骨眼上,白玉书急忙赶了回来。
披星戴月,一日都不敢耽搁。
这日风和日丽,才过了晌午,顾子衿在后院晒阳阳,躺了躺椅上面,其实一直看着云朵发呆。
三个月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她多少听了些战况,一日比一日沉默。
白玉书急匆匆才外地而回,白衫上尽是尘土:“子衿快起,咱们得离开这个地方。”
她看着他,有些迷茫。
他上前扶她坐起来:“这里不安全了,咱们快走吧。”
说着叫人去通知长公主,一脸急色。
顾子衿眨着眼睛,微微皱眉:“怎么了?元烨打过来了?”
她的第一个反应其实就是他打过来了,他追过来了,他就在这城里。
男人眸色微闪,上前抱住她:“他在百里开外,趁早舍了这份心。”
她随即沉默,任他拿着大斗篷将她裹住。
白玉书是真的急了,院内护院都守在前门,他协同几个人护着长公主母女从后门而出,准备好的马车就停在墙边,几步就到了跟前。
车夫戴着斗笠,垂着脸。
他扶着长公主,掀开车帘叫她先上车,顾子衿站在左侧,看得一清二楚,一双男人的脚在帘下闪现。
她赫然抬眸,却见他沉沉目光深邃至极:“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更多的人从转角处冲了出来,她们已被围住,白玉书下意识就抓住她的胳膊护在了身后,可前后左右到处都是刀剑无情,他抽出长剑,看着长公主,神色黯然。
男人端坐在车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新买的学区房考虑到老公心脏不好买了带小花园的一楼,可万万没想到地面竟然是回填土,还下沉了,这半个多月一直在跑这件事,闹心程度自然不用说了,现在已经解决了,赔偿和修理都叫我还算满意,抱歉我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