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趁跟着她的捧雪不注意跑去了一酒楼的灶房去,几次出门都一一打听过,据说还有的名菜是宫廷御菜,只听说过而已。
尤其这次南北联姻,京城里面多了那么多的南宋人,却是禁足不许她出去。
怎不叫人起疑。
她十指纤纤,她细皮嫩肉,她开始胡思乱想。
说不定,她以前真的是南宋那边大户人家的丫鬟……
呸呸呸!
说不定还是个小姐呢!
正是脚步轻快,出了前院,忽听后面有人叫她。
“玉树!玉树!”
“嗯?”
她回头,只见少年跑了过来,沈君雁特意禀明了老夫人,先一步追出来说话了。
他才十六,长的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
玉树站定:“小公子叫我?”
沈君雁站了她的面前,二人并肩而行:“嗯,有个事情找你打打下手。”
她向来都拿府里的哥儿姐儿当好朋友的:“好啊!”
还没问什么事情就说好,少年看着她的笑脸,一阵恍惚,她养好伤以后,每天都变着法地给三哥张罗各种菜色,其实都是她想吃的,三哥睁一眼闭一眼从来惯着。
她就是爱笑,眉眼间总是带着那么点的笑意。
一咧嘴两边一边一个梨涡,怎么看怎么舒服,他无事的时候原来是对她好奇的,也变着法地寻她事,她都是爽快地应下,但是后果常常是弄出一堆烂摊子。
候府里面也有欺负她的丫头,最后没有一个不是哭笑不得。
号称是什么事情都找我,但其实是什么也不会做。
就连这好厨艺,也只是会吃而已。
所以一听她答应得爽快,沈君雁就忍不住笑了:“都没说什么事你就说好。”
其实就是太过于无聊,所以她巴不得有事情做,或者是有热闹看。
玉树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神秘兮兮地靠了过去:“快说吧,什么事?”
她向来不在意这种小动作,少年脸色微红,强装镇定:“大奶奶的表妹叫做新竹的,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玉树笑笑,那小姑娘才十五,偶尔会来侯府小住,她也爱甜食,最爱跟着玉树寻找各类好吃的:“她怎么了?”
“嗯……我想学做点小糕点,你教教我亲自做了送她,”少年仔细瞥着她的脸色,月色下她面色如常,显然并不在意,他脸色稍暗,抿了唇呐呐道:“行吧?”
“行啊!原来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她豪气万千地又拍了他的肩膀,挑着眉笑道:“我动口你动手,到时候要是真成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大恩人啊!”
沈君雁只是看着她的笑颜,勾起了双唇:“好,那我明日去找你。”
嗯嗯!
玉树点头,简直就是狂喜。
沈君雁是她在这候府里面,见过最通情达理好说话的人了,如果新竹吃货也来的话,那么背着沈君煜去太子府的事情就大有希望了!
到时候,人人都忙着太子大婚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总有一种感觉,只要她去了,定有收获!
二人告别,她小跑回去叫了捧雪过去,就立即回了大屋。
就在沈君煜的里屋,有她临时记录下来的糕点谱子,必须得找点容易做的,才好教他。
翻了一气,决定让他做简单一点的芝麻糕。
这个容易,只将芝麻炒熟以后,以水和了,再以生粉和水,糖下锅出料,三者加油搅拌,最好白芝麻黑芝麻各做一份,再沾芝麻粉放锅里蒸一刻钟的功夫,就好了。
这芝麻糕口味香浓光滑,品尝起来香甜清爽,算是糕点当中的极品了。
北宋很少有做的,都用芝麻做油,还不知能做糕,所以她忽然想了起来,真要为自己拍手叫好了。
呆了一会儿,也不见沈君煜回来,就在他的大床上滚了几个滚,舒舒服服的躺了一会儿。
约莫着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也快回来了,玉树这才起身。
她和捧雪住在西角厢房,出了大屋也没有几步的距离。
轻轻掩上了房门,回头一看,厢房竟有一男一女的影子,不由轻手轻脚了些。
院内无人,玉树到了厢房门口,正听见沈君煜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竟然没回来歇着,大晚上的能去哪?”
捧雪的声音更是小心翼翼:“姑娘贪玩,说不定去了别的院子。”
玉树贴了屋檐下面不敢动,只听沈又说道:“她又吃黄金饼了?”
捧雪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爱吃,天天吃也吃不够。”
沈走动了几步,不知翻看了什么,捧雪又跟着说道:“今天姑娘被梦靥住了,好像还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玉树蓦然抬眸,听见沈君煜问了谁,捧雪就吐出了两个字:“子青。”
仿佛是有一记响雷炸了她的头顶,她默默念了两遍,只觉得这两个字熟悉无比,知道沈君煜不会在厢房多呆,裙角微动,她迅速后退将身形隐在了暗处,一步一步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