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极心中冷笑,如今的慕容贵妃在皇上心目中,毫无地位可言,甚至被皇上厌弃到如此地步。从来帝王皆薄幸,果然如此。而皇上对云黛的情,又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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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月阁。
军医为慕容升把脉,收回手,道:“大将军服了解药,已然无碍。”
慕容升开怀地笑,“那假的解药,想必已发挥了应有的效用。”
“大将军这一招,高!”军医竖起大拇指,“属下特制了那粒解药,里头有剧毒‘七虫七花散’,保管让服下那解药的人魂归西天。”
“这剧毒‘七虫七花散’当真如此厉害?”慕容升朗声一笑。
军医点头,“这七种毒虫、七种毒花并非产自中原,而是来自西域。即便太医擅解毒,也不会解西域毒虫、毒花的毒。再者,纵然解了毒性,但‘七虫七花散’的毒性根深蒂固,会在脏腑的隐蔽之处留下毒性,长年累月无法发现,待日后毒发,便回天乏术。”
慕容升满意地颔首,希望服用假解药的人是皇上,或是太后。
皇上,臣这一局还满意吗?再过不久,臣便无需再自称“臣”了。
军医看着志得意满、狐狸般奸诈的主子,冷汗涔涔。
家仆进来,禀报道:“老爷,奴才有事禀报。”
“说。”慕容升大臂一挥。
“皇上在听雨阁,好像是风大人的十九夫人身中剧毒。”
“哦?”慕容升寻思着笑,“莫非是她服了假解药?”
“大有可能。”军医道。
“奴才还有一事禀报。”家仆又道,“事关大小姐。”
“嫣儿怎么了?”慕容升顿生不祥之感。
“兰香传出消息,今日皇上赏赐大小姐一杯雪域含翠、一碟糕点。大小姐食用之后便口吐鲜血,接着不省人事,似是中毒。”
慕容升的方脸骤然沉下来,一双虎目杀气滚滚。
嫣儿如此,定是皇上在雪域含翠、糕点里下毒!或许,不止下了一种毒,很有可能在茶水里下蛊毒,在糕点里下“七虫七花散”——在糕点里加入中此毒者的血。
慕容升气炸了,嫣儿侍奉皇上五年,竟比不上一个旁人的侍妾!皇上竟如此薄幸、绝情!
“晚些时候我安排你去未央殿一趟。”他对军医道,虎目凛凛生威。
“是。”军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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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阁这边,张太医进寝房察看。
云清晓坐在浴桶里,歪着头,小脸暗黄,仍然昏迷不醒。本是棕黄色的药水,变成了暗黑之色。
张太医取针之后,风无极和若锦把云清晓抱出浴桶,擦干身子后穿上衣衫,放在寝榻上。
把脉之后,张太医的眉宇未曾舒展,“毒已解了大半,但十九夫人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体内还有毒,因此醒不了?”连续几个时辰,燕天绝被折磨得心力交瘁。
“此毒比微臣想象的还要厉害,微臣尽力而为。”张太医苦恼道,“臣去翻翻医书。”
“皇上无需担心。皇上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吗?”风无极天高云淡地说道,“慕容升一向看重贵妃娘娘,若贵妃娘娘出事,他身为父亲,必不会看着女儿死。”
燕天绝本意也是如此,一旦慕容升出手救慕容贵妃那贱人,便能拿到解药。他担忧道:“倘若那老狐狸再一次用假解药呢?”
风无极轻笑,“贵妃娘娘死了,便是一命换一命。”
燕天绝心道,那贱人岂能和黛儿相提并论?黛儿绝不能死!
“慕容升应该会在今晚行事。”风无极道。
“朕便布下天罗地网等他来。”燕天绝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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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得好似乌云压境。
深广的苍穹下,偌大的行宫犹如一座暗寂而神秘的空城,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子时一过,未央殿殿廊下的宫灯便熄灭了,守夜的禁军偷懒打盹儿。
月洗高梧,暗影重重,依稀可见两道黑影往未央殿西侧窜去,动作灵敏,形如鬼魅。
那黑影从西窗爬进寝殿,片刻后,里头似燃起了微弱的烛火。
再等片刻功夫,那些打盹儿的禁军在杨统领的率领下闯进去,直入寝殿,燃烧的火把寝殿照得恍如白昼,所有人都无所遁形。
杨统领看见,寝榻上躺着的女子是昏迷的慕容贵妃,兰香站在寝榻边,两个黑衣人站在寝榻尾,以背示人,低着头。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贵妃娘娘寝殿?”
杨统领利落地抽出腰间宝剑,剑尖直击黑衣人的咽喉。
两个黑衣人缓缓转过身,两张熟悉的脸暴露在明艳的火光下。
杨统领愕然,怎么是他们?
恰时,燕天绝龙行虎步地踏进寝殿,亲眼目睹这两个黑衣人的真面目,气得攥紧双拳。
黑衣人不是慕容升派来的人,而是慕容贵妃的内监。
燕天绝目龇欲裂,怒气冲冲地走了。
慕容升摆了一道“空城计”,连女儿也不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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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蛊毒、七虫七花散的解药,云清晓每况愈下,脉息越来越微弱。
张太医已经翻了一整夜的医书,毫无所获。
风无极听闻昨晚皇上颗粒无收,却好像早已料到有如此结果,从容地饮茶,闲散得无事一身轻。
燕天绝坐立难安,焦躁地走来走去。
“救不醒她,朕就命人把你的尸首扔到乱葬岗!”他的眼里交织着盛怒与焦急。
“微臣竭尽所能……”张太医哭丧着脸道,继续埋首于小山似的医书里。
过了一日,云清晓仍然昏迷。
再过一日,她气色灰败,而未央殿的慕容贵妃苏醒了,张太医仍然在翻医书。
燕天绝见风无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气急败坏地说道:“无极,你倒是想想法子啊!”
“臣不懂医术,能有什么法子?”风无极云淡风轻地说道。
“但那贱人怎么就醒了?”燕天绝忽地眼眸一亮,难道是慕容升暗中让人救醒那贱人?
“或许是贵妃娘娘命不该绝。”
“朕有一法子。”
燕天绝揪起张太医,“用贵妃的心、血熬制解药,可行?”
张太医惊骇得变色,“微臣未曾听闻,不知此法可行与否。”
“大人,不好了……”
若锦冲出来,惊慌失措地嚷嚷:“十九夫人好像……断气了……”
燕天绝一阵风似的冲进寝房,风无极、张太医紧随其后。寝榻上,云清晓的小脸灰暗得可怕,双手发凉,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生机。
张太医把脉后道:“脉息已无。”
闻言,燕天绝觉得似有万箭穿胸而过,身心剧痛,鲜血淋漓。
**肿么救晓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