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往前走,说:“跟上来。”
司徒晚晚刚才喝得是陈年的葡萄酒,后劲儿特别大,他一放开她,司徒晚晚就感觉身子软绵绵的,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她跟在他身后,突然脚下一虚,一头栽在了他后背上,为防止自己摔倒,她又连忙伸出手臂紧紧地环抱住了他的腰。
他站定,司徒晚晚听到他对自己说了两个字:“放开。”
醉酒中的司徒晚晚有充分的理由耍起无赖,嘟着嘴拒绝道:“不要!”
男人听闻便拉开了她的手臂,司徒晚晚却跟个橡皮糖一样环着他绕了一圈,转到了他的身前。
仰起头看着他,灯光昏暗,他面容沉毅,司徒晚晚看到他的眼下有着小扇子一样的睫毛的倒影。
她揽上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默不作声,司徒晚晚觉得他眼睛中仿佛正在说着:“再不放开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她又说道:“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放开。”
两三秒后,她听到他淡淡地开口:“陆延。”
她笑着,重复他的名字:“陆延。”
她又说:“我叫晚晚,司徒晚晚。”
“我知道。”
“看来你这次记住我了啊。”
“可以放手了?”
她仍然没有放开揽着他脖子的手,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说:“陆延,我很难过。”
“抱歉,我对你的难过不感任何兴趣。”
司徒晚晚自顾自地说道:“郑哥不当我的经纪人了,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再这么颓废下去,我就死翘翘了……”
“你想怎样?”
“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很干脆地说:“不能。”
司徒晚晚急了眼,撅了撅嘴,说:“公司是你的,给员工创造好好工作的条件是你这个当老板的责任,你……你不能不帮我!”
这时,司徒晚晚注意到他的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说:“不满?”
她坚定地点头,说:“对!很不满!”
而他竟然说:“很好,不满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她迷迷瞪瞪的,问:“什么?”
“明天会有人给你安排新的经纪人,这算是你替我挡酒的报答。”
敢情他刚才说得那么干脆,其实是骗她的啊。
她眼睛弯弯,说:“太好了!我又有机会红起来了吗?”
他又说:“再不放手,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她一听赶紧松开了手,他迈开步子走在前头,司徒晚晚摇摇晃晃地跟上了他。
到了外面,司徒晚晚问:“你现在是要送我回家吗?”
“你家在哪儿?”
“我……我忘了……”
他的脚步顿住,转过身看着她。
司徒晚晚欲哭无泪,说:“我真的,真的忘了啊!”
他说:“给你朋友打个电话,找人来接你。”
“哦,好的。”司徒晚晚在包里摸索出手机,翻找了好一会儿通讯录,然后给小君打了个电话。
“小君,我家,我家住在那条街啊?”
陆延身子靠在车子边看着她,司徒晚晚大着舌头,磕磕绊绊地解释不清,后来,陆延拿过了她的手机,说:“你朋友喝醉了,我们现在在金松饭店外面,你最好尽快过来接她……好的,再见。”
他说完把手机还给了司徒晚晚,司徒晚晚伸手接过,突然顺势握住他的手往前跌了几步。
陆延扶住她,司徒晚晚和他站在一起,也靠在了车子上。
两人之间距离很近,司徒晚晚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延也低头看着她,面无表情。
他的眉眼极其好看,司徒晚晚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认真地看着他。
夜色迷离,他的眼睛里倒映出了她的影子,司徒晚晚嘴唇动了动,突然开口问道:“我的口红是不是掉色了?”
陆延微微一愣。
这时,司徒晚晚已经放开了他,转脸看向了身旁铮亮的车玻璃,然后,她从包里掏出了口红,拧开盖子,颤颤巍巍却无比认真地涂到了嘴唇上。
陆延看看她的样子,又收回目光,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