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殷羽铎否定得很干脆。
“就算是为了孩子,我想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父亲双手沾满血腥。”楚宥清澈的眼直视殷羽铎,他又说,“放了他。”
几个保镖在面面相觑,他们还没有见到过殷羽铎因为谁而改变主意过。
中年男屏气敛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心脏砰砰跳得快到嗓子口,希望如此渺茫,他身体落回地面,等待着即将而来的残酷命运。
他想错了,命运并不残酷,他被两名保镖拽了起来,一路拖到外面,上了刚才来时的那辆车,汽车快速飞奔在荒凉的马路上,一直没有停过,直到医院大门。
从车上下来,他望着头顶渐黑的苍穹,大声嚎哭起来,来往的行人们都古怪地盯着他,绕道而行,生怕他的疯病传染到自己身上。
中年男拔腿狂奔,冲向医院。
别墅区街道对面,一棵棕榈树下静静停靠着一辆黑色轿车。
车窗被人从里面缓缓摇下,露出一张艳丽的脸庞。
林姗目光遥视着远方,那里有两个人正先后从一辆车子上下来。其中一个手受伤包了白布,另外那个高个的走在青年身边,两人靠得很近,不像是朋友。
林姗红唇勾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认识他啊?”经纪人观察林姗的神色,继而问道。
“认识,我前男友。”林姗收回视线,把车窗关上。
“殷总新招的助理,刚来没几天,平时大家都很少看到,似乎一直在殷总办公室。”
“呵!”林姗冷哼了声。
楚宥在玄关处脱外套,准备挂在门后铁钩上,平时几秒钟能解决的事,今天却用了将近半分钟。
为了避免衣服摩擦到手掌,楚宥不得不放慢速度再放慢。
到后面吃饭,刷牙等,都逼不得已只能用左手。
这些其实都还能慢慢适应,关键是洗澡。
楚宥穿着件毛衫在浴室里,医生嘱咐,这两天都尽量不要沾水,要是没有下午那档子事,他坚持两天,也没有什么,可是不行。他出了一身冷汗,周身都汗津津的,不洗的话,他晚上根本没法入睡。
先把毛衫脱了,楚宥开始解皮带扣,不算特别麻烦,就花了十多分钟而已。
拧开花洒,楚宥简单冲洗了一遍,复杂的也没有办法弄,手根本没那么长。
他拿毛巾擦了身上的水,开始换干净的睡衣睡裤。问题又来了,脱得时候很容易,穿起来却比他想象地还要难,地上都是水渍,站着的情况下,一只手根本没法把裤子提起来。
所以还是得出去。
楚宥穿着睡衣,xia身围了条浴巾,睡裤甩在肩膀上,他穿过客厅,去自己卧室。
中间瞥到因羽铎在客厅里沙发上处理文件,并没有看他,这让楚宥心里少了些别扭感。
关上卧室门,楚宥扯掉浴巾,光着下半身坐床沿边,把裤子抖直,两条腿往里面钻。
睡裤不向其他裤子,是松紧型的,楚宥一边往上拽点,又换到另一边。
他埋头和裤子苦战着,房门被轻轻推开。
“需要我帮忙吗?”殷羽铎高大的身体站在门中间。
楚宥手底的动作猛顿,片刻后慌慌张张的把一边被角往自己裸、露的大腿上面盖。
“呃……不用,我自己能弄好。”抓着被子的手在微微颤抖,像是被人当场抓包一样,楚宥想找个土坑把自己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