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莫老太太面色一松,正想要说话。
沈策却话头一转,说道:“然,昭阳县主受了那般重的伤,还险些伤了性命……若就此毫无惩戒地放过莫六姑娘,岂不委屈了昭阳县主?”
他说着,又想起流风对他禀报的话“……当时,昭阳县主脸已经扑在烛插上……若不是绿珠姑娘及时赶到,只怕县主……即便如此,县主也被扎了脸……”心中怒火又腾腾地升了上来。
“不是毫无惩戒,”莫老太太忙说道,“老身已经罚了她了,罚了她跪……”
沈策却没接她的话,说道:“看在四老爷面子上,沈某便暂且留下莫六姑娘的性命,也留着她的双手。但……沈某却要请老太太再让莫六姑娘跪十天祠堂,禁足三个月!”
“你……”沈策话刚落音,莫老太太还未及表态,吴氏就先叫起来,“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琪儿她、她、她已经跪过祠堂了!现在还禁着足呢!你却还想要,还想要……你这是想要她的命啊!”
“您说对了!莫大太太,沈某就是想要她的命!在沈某看来,她就是把命拿来,也赔不过昭阳县主一只手!莫大太太若是不愿莫六姑娘跪祠堂罚禁足……那正好了,沈某也不愿!拿她命来赔,沈某觉得更爽快!”
沈策说着,目光凉凉地落在吴氏脸上。
你谋害小七的娘亲,这账我还没有功夫和你算!我想要的,不仅是她的命,你的命……早晚也会拿来!
“我……你……七丫头不过是伤了一只手,还已经好了,哪里受了什么重伤了?你就想要琪儿的命?我倒要看看了,你凭什么就要琪儿的命了?大周朝是有律法的,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吴氏又扯着嗓子叫道。
“你闭嘴!”莫老太太对她怒吼道。
自己和老四费了这半天的劲,好不容易才说得沈三公子松了口,不让六丫头以手赔手了,保住六丫头性命了,这蠢货却又跳出来捣乱!
她当真以为沈三公子只是说说玩呢么?
莫老太太虽然是个居家老太太,但莫老太爷活着的时候,也颇和她讲过一些京中权贵人家翻手云覆手雨,抬手间定人生死的事。
听得多了,老太太就受了刺激,只觉得世上万般皆不好,唯有权贵是最高。也是从那时起,老太太开始醉心权势荣华,并为此追求一生。
她相信,以沈三公子的权势和手段,他若想要六丫头的命,没有人能够阻止!大周朝的律法……对于沈三公子这样的权贵来说,很多时候,不过是摆设。
吴氏这蠢货不想想,吴家整个家族都栽到沈三公子手里了,人家会不敢动一个低阶文官家的女儿?她却还蠢得看不清形势,弄不明状况,还想要和他叫板……
真是找死!
无知的蠢货世家女,世家女……莫老太太又想要抓狂了,抬手抓起一个茶盅,就想要朝吴氏扔去。
还是莫骏了解他娘,在她出手前忙叫了一声:“母亲!”
莫老太太这才回过神来。
有沈三公子这贵客在呢,自己怎么,怎么就……差点失了态?
都是吴氏那蠢货闹的!
莫老太太又瞪了吴氏一眼,把手里抡了一半的茶盅悄悄收回,对沈策讪讪笑道:“老身这就让人去押了六丫头跪祠堂,按着沈三公子说的,跪足十日,再加三个月禁足。”
“娘!”吴氏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