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孟谨行心底一动。
县里把梁敬宗撸下来,会不会就是和雷云谣他们在长丰的暗访有关?
葛云状到申城的时日已经不短,换届在即,应该是到出手的时候了,郑三炮抢在葛云状前面撸了梁敬宗,极有可能是以退为进。
“你在想什么?”雷云谣轻轻推他一下,吐吐舌头说,“我本来想帮你打听一下,才一开口就被我爸训了一顿,说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乱打听。”
孟谨行笑着轻抚她的脸颊道:“你爸说得对,不是你工作范畴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放心,我吉人天相。”
他说着弯起胳膊举了举,“你看,被打成那样我都能活得好好的,证明我这人命硬,等闲人靠近不得。”
“胡吹吧你!”雷云谣娇笑出声,“不过,周叔叔下周会去桑榆,你资金上有什么问题可以跟他提提,没准他能给你些帮助。”
“哪个周叔叔?”孟谨行愣道。
“小凤山承包的真正老板啊!”雷云谣笑道,“要不是他这个幕后高参,我在小凤山一天都待不住。他不仅是我爸同批去东北当兵的战友,也是初中时期的同班同学,一向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你千万要给他留个好印象!”
孟谨行立刻哈哈笑起来,在她鼻子上重重地刮了一下,“你呀,动的不是帮我的小心思,是想让我间接给你爸一个好印象吧?”
“知道你还说?”雷云谣俏脸含春,眉角含羞,“你在肖叔叔面前说过的话,我可记着呐,你自己可别忘了!”
孟谨行深深看她一眼道:“云谣,你是我孟谨行打算要娶的女人,我在你面前说的话自当不会食言!”
雷云谣轻嗯着扑进他怀里,二人良久相拥。
葛家二楼的卧室,一位身披睡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正透过窗户看着楼下依依不舍的年轻情侣,纹成青黛色的蛾眉不自觉地蹙成淡淡的“川”纹。
“老葛,你真不打算跟谣谣好好谈谈?”她头也不回地问丈夫。
葛云状架着老花镜靠在床上看文件,听到妻子雷卫红的话,抬起头来瞄了她一眼,又重新把目光落在旅游局的报告上,平静地说:“年轻人三分钟热度的事情,我们就没必要跟后面转了。”
雷卫红闻言收回视线走到床边,抽手拿走葛云状手上的报告,正色道:“我看谣谣这次是来真的!”
葛云状无奈地看看妻子,拿下眼镜,揉着眼穴道:“小孟这个年轻人我看行。”
“不行!”雷卫红一屁股在床边坐下,直视着丈夫,“慕啸天追谣谣不是一天两天了,慕新华也有意和我们结亲家,你可别在这时候给我打退堂鼓!”
“卫红,儿女婚事就由他们自己吧,别掺和在大人的事里头。”葛云状皱皱眉。
“这怎么叫掺和呢?”雷卫红不悦了,“省里早有消息传出来,慕新华这次很可能会出任省长,与他结亲家,对你、对我们儿子都是十二万分有利的大好事!孟谨行虽然聪明过人,又长得一表人才,但说到家世背景,对我们是一点益处都没有啊,老葛!”
“你呀,看问题不要总是这么功利!”葛云状一把拿过雷卫红手里捏着的报告,“谣谣是我们的女儿,她的终身大事,得她自己觉得好才行。”
“你……”雷卫红有些羞恼,“我功利?老葛,夫妻这么多年,我一心为你、为这个家,到头来落你这么一个评价!你别以为我不说,就是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自己抿心问问,你看中孟谨行到底是为什么!”
“越说越离谱!”葛云状胸口一阵烦躁,下床趿上皮拖鞋,避往书房。
雷卫红恼怒地在床沿重重砸了一拳,也起身离开房间下楼。
雷云谣小心翼翼地开门走进玄关,换好鞋,蹑手蹑脚准备上楼,一抬头便看到母亲站在楼梯上看着自己。
“妈,不带你这么吓人的!”雷云谣轻拍着胸口撒娇,但看到母亲铁板似的脸,她的心不由扑通通跳得厉害,
“孟谨行送你回来的?”雷卫红厉声问,“我的话你都忘了吧?”
母亲如此干脆地把话挑明,雷云谣反倒不再忐忑了,“妈,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喜欢谁不能自己决定?”
“这需要我反复说吗?”雷卫红居高临下看着女儿,“你和慕啸天是双方家长都已经认可的,你这么做,不但会被别人耻笑,也会牵连你爸爸和哥哥!”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慕啸天,也没答应过和他来往,谁有资格来耻笑我?”雷云谣的倔劲上来了,“妈,我希望你不要强迫我。”
雷卫红在丈夫和女儿面前连番碰壁,终于恼羞成怒,“谣谣,你听好了!你喜欢谁都可以,就是这个孟谨行,我坚决不同意!”
“为什么?”雷云谣看着扬长而去的母亲,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