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虚软,头部十分沉重,像是灌了铅,朱雀猜测大概是枪伤使得她发烧,此刻就连视线都有些模糊。她努力眨眨眼睛,转头看着四周。
映人眼中的是成千上万朵的深红色玫瑰,一束束捆绑好放在四周。在角落还有众多的巨大纸箱,堆满了玫瑰花瓣,房子似乎是由木头建造的,看来像是农家的仓库。
虽然仓库的空间很广,但是里面堆着大量的玫瑰花,只留下些许空间,放置一张铺着白色棉布的床,还有一条让人行走的小径,新鲜的玫瑰花堆满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朱雀扶住肩膀,勉强半坐起身子,查看先前的枪伤。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鹅黄色棉布衣棠,前襟的缎带并未系上,两襟敞开到腰际,她原本的衣衫,包括贴身的内衣都被换下,宽大的棉布衣棠下,她是全然赤luo的。
干净的白色绷带仔细的包裹着她受了伤的肩膀,柔软的薄被细心的覆盖在她身上,为她挡去夜里的凉意。
她困惑的按着伤口,朦胧中想起在昏迷時,似乎有人帮她包扎,而她却因为疼痛不断的挣扎着。
玫瑰花堆之后传来声响,听来像是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的身躯紧绷起来,瞪视着发出声响的方向,大量的玫瑰花被推开,叶欢高大的身形出现在深红色的花朵间,在看见她時,从来冷漠的脸庞出现了诧异的神情。
除了诧异之外,在来不及掩饰的瞬间,一抹真诚的欣喜与释然出现在他脸上。虽然短暂得有如昙花一现,但是那真诚的情绪显得万分珍贵。
朱雀松懈的叹息,受伤的身子再度躺回床上。心中原本还有着忐忑的情绪,但是在看见他出现后,那些紧张竟奇迹似的消失了,彷佛在潜意识中已经知悉,有他在一旁,她就不会遭遇到什么危险。就算是真有危险,那也是她心甘情愿承受的。
“你终于醒了。”叶欢大步走上前来,沉稳的脚步踏在平滑的木板上。他来到床边,缓慢的在她身边坐下。“还觉得疼吗?”他询问道,手指落在她的长发上,像是想藉由碰触,来证明她是完好的。。
“不太疼了。”朱雀回答着,看着他俯低身子,黑眸里有着急躁与狂喜。在他靠近時,她忍不住举起手触碰着他的脸庞,柔软的指滑过他的面容。
他看来有些狼狈,一向优雅的外貌消失了,眼前的他看来有几分野性,像是未驯服的狼。他的黑发是凌乱的,有一绺甚至还垂落在眼前,让他那双黑眸看来更加锐利,一些刚冒出来的胡渣子让她柔软的掌心感到些微刺痛,如此的模样大概会吓坏一般的名媛淑女。但是她是朱雀,她丝毫不感觉害怕,他看着她的表情是如此的担忧与焦急,与先前的冷漠大不相同。她知道他危险而狂野,更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就像是打破一层面具,她终于看到他真实的情绪。他的表情不再冷漠,有了深切的喜怒,而那些情绪全是为了她。
“你怎么了?”她感觉出他的不同,在触摸他時,感受到他高大身躯竟在颤抖。那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强大而冷酷的他,竟然会在她的触摸下颤抖?
“你在为我担心吗?”她悄悄的问,身体虽然疼痛,但是她竟想要微笑。知道他正担心着她,她的心里是温暖的,欣喜得彷佛收到世上最珍贵的礼物。
“该死的,是的,我是在为你担心。”他低吼一声,再也无法继续欺瞒。他以双手拥抱着她,非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才能确定她没有被死神夺去。
“先前,在那么多人面前,我不想骂你。但是,现在就只有你我二人,我一定要警告你。以后不论什么時候,都不许你耍小性子,瞧你耍个小性子,就出多大的事来了。?……你知不知道,当看见子弹打入你身体的時候,我很害怕……”生平第一次,他承认了心中的恐惧。
他不会骂朱雀当時她为什么不躲。
因为他知道,当時朱雀如果躲的话,那么受伤的就是站在她身后的他。。。
其实,他知道,都知道,凭着她的身手,她要躲,不是躲不掉那颗子弹,但是如果她躲了的话,那么那颗当時因为被她的身体挡住,而在他眼线外的子弹,就会因为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射入他的体内/data/f8/1f9.png。而且……她的肩部,正好是他心脏的位置。
所以叶欢知道,她承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他。。。
朱雀软弱的微笑着,因为受伤后苍白的面容,让她看来格外惹人心怜。
“我无法看见你受到危险。在那時候我根本无法思考,我只知道绝对不能让你受伤。”她静静的说,澄澈的眼里有难以掩饰的深情。
叶欢咬着牙,有半晌的時间无法言语,只能专注的看着她。她的话语像是带有魔法,悄悄融解了他冷酷的面具。那些冷漠的情绪,在看见她中枪時,陡然破碎成千万片。接着他们一起遇上了大爆炸,他感受了两次差点失去她的痛苦,他的理智流散,连冷静都崩毁,所有的情绪全因为她的受伤而激动。从未尝过这么深刻的心痛,在看见她昏迷時,他的心疼得像是要死去。
他将脸埋进她的长发中低喃着,宁可少去十年的寿命,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这二日来的痛苦。
在她昏迷的時间里,他所承受的煎熬简直超过任何人所能想像的。在朱雀痛苦挣扎時,那阵疼痛彷佛也传入他的心肺,让他的神魂为之震撼。他不断的想起在她昏厥前,那抹温柔而无悔的笑容。如果她没有醒来,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会因为她的死去而疯狂。
他怎么还能冷漠,怎么还能拒绝?她是男人所能幻想的极至,为了爱他而无怨无悔,他躲避了她多年,明明又得知了他们的身份是对立的,明知道万万不能心软,然而心中的堤防,早在决定为了她背叛卡洛斯的那一刻,就完全的崩解了。
听见她在他怀中的低呼,叶欢连忙松开手。看见她因为疼痛而蹙眉時,他在心里咒骂着自己的粗鲁,竟然忘记她才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身体仍旧是虚弱的,竟如此热烈的拥抱她。
“小阙,你还好吗?”他关怀的问着,从来想不到自己会变得如此笨拙,竟连拥抱都不知轻重。
他该是冷漠而自制的黑暗执行者,应该要有着旁人不可及的冷静,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保持着过人的理智。奈何,朱雀就像是他今生注定的弱点。
现在的他根本没理智可言,要不是因为朱雀受伤不能动,那么他一定会去找卡洛斯,他是疯狂的想杀死卡洛斯。
朱雀睁开眼睛,“我没事的,只是觉得口好渴。”她挣扎着开口,口唇与喉咙都是干燥的。
叶欢点点头,从来冷漠的眼神里,添加了一丝温柔的神色,甚至连扶起她的动作都是万分轻柔的。他从一旁的矮桌上端来陶杯,以手撑着她的颈部,将陶杯靠到她唇边。当她温驯而信任的啜饮着他手中的温水時,一阵温柔的情绪弥漫了他的心。
轻柔的情绪,彷佛是万年无水的沙漠,终于降临了一阵温柔的雨,滋润着他荒芜多年的心。他无法再自欺欺人,只能叹息着投降,知道这一生再也摆脱不了这个聪慧过人,却有着真性情的小女人。
“哎,对了,高扬和思甜,蓝司辰他们怎么样了?”喝过水,朱雀从叶欢营造的温暖感动的氛围中走了出来,问了这么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目前,我只知道卡洛斯的私人小岛差不多被烧了一个精光。从这一点上看,似乎是聂门对卡洛斯的一个致命的报复,看起来好像是他们出事了,但是……卡洛斯在皇宫的所有研究人员都被聂门的人抓走了,看起来他们又似乎没出事,不然,聂门的人根本不需要抓研究人员不是么?”叶欢试图分析着目前的形式。
“是啊。应该没出事。如果出事了的话,还去抓研究人员做什么。我们这些人中只有思甜一个人被卡洛斯注册了DX。”朱雀也尽量的往好的方面想。
“咱们在这里,安全吗?”朱雀问。。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在说,我想你们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找你了,不是么?”叶欢道。
朱雀沉默。
的确,叶欢说得没错。
她的眼睛,就是一个最好的定位器。
叶欢看着她的左眼,心疼的问:“真的看不见了?”
朱雀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不过对我来说,没差啊。有一个眼睛也够用了……再说,玄武和小白联手制造的这个眼球,看起来很我自己的很像吧……没有影响本姑娘绝色的外貌呢。”
“自恋。”叶欢笑。
……
…………
此刻,蓝司辰,思甜,高扬三人继续在荒原丛林中徒步行走着。
他们身上有着地图,高扬也大概的猜测出他们所在的位置了。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荒林,所以一天的時间应该能够徒步走出去了。
走出了这片,就有人烟了,就能与人联系了。
但是,走了几个小時后,高扬就发现了他们附近应该有人。
高扬让蓝司辰和思甜藏起来后,动作矫捷的攀上了一颗大树,以树叶作为掩护,拿出了望远镜,查看到了离他们大概一公里之外,的确有白种人……
高扬跳下。
“怎么样?”蓝司辰立即问。
“暂時不知。”高扬简单的说了句,他不想让蓝司辰他们多想,所以没有告诉蓝司辰,那些人身上装备齐全,看起来,应该是来找寻他们的,只是,暂時还分不清是谁的人。
但是高扬想,你聂门很少白人……
……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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