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翼冲高以纯笑笑:“鸡翅都给我了,你吃什么?”
“我有鸡腿啊,两个呢,还有鸡爪子,比你的鸡翅多。”高以纯说着,给他夹了一个鸡翅出来放在碗里,“尝尝好吃不?”
外头北风越来越大,呼呼地吹着窗棂直响,好在这房子被高以纯都提前修补好了,没一处漏风的地方,每个屋里又都有火炕火墙,倒也不觉得寒冷。
高以纯做饭的手艺真的没得说,穆云翼啃了四个鸡翅,又用汤泡饭,就这土豆和蘑菇,生生吃了两小碗,肚子都鼓起来了,躺在沙发靠背上,摸着小肚子懒懒地:“以纯哥你做的真好吃。”
高以纯笑道吃完最后一口饭:“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吃罢饭,高以纯又端来水让穆云翼洗漱一番,然后仍旧抱到里屋炕上,自去端了碗筷送到东厢厨房去,然后叫过四个伙计开始检查,各处房门角门都有没有上闩,窗户是否都已经关严插好,桌椅是否都摆放整齐,杯盘是不是都已洗刷干净……果然发现了二楼茶柜后头有一块脏破的抹布,东边厨房火炉里还有残余的火炭没有熄灭。
高以纯让让负责这两件事的小满和清明跪在院里的屏风前头,自己打了自己十个嘴巴:“买卖经商,以信义为本,你们图省事,就敢给我敷衍过去,明日人家再来,花一百文前进门的包房里,扯出一个又臭又脏的抹布,岂不恶心?下次谁还会来咱们店里吃饭?还有那炉里的余火,我一再叮嘱,一定要弄干净,否则燃起火灾来,那是多大的祸患?今天这次就这么算,下次再敢这么不小心,可就不这么容易过了!另外寒露和谷雨做得也不够好,六号桌上,我方才用手一抹,还有油渍,十七号桌腿上还粘着一块豆皮,现在就去给我擦洗干净,下次再这样,就跟他们一样受罚!”
他就提着灯笼在那等着,寒露和谷雨赶忙去东厢打了盆热水,把高以纯说过的地方都弄干净,高以纯二次检查过之后,才算合格,让清明和小满从地上起来:“把大厨房里的火都熄了,门窗关好,然后回屋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熬汤呢。”
四人答应着回屋睡觉,高以纯回来上房,把门闩好,熄了灯笼,自己也洗漱干净。
穆云翼听到风里头高以纯在呵斥人,这会问是怎么了,高以纯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把经过略讲了:“还不都是你定下的规矩,咱们县里头还没有哪个酒楼严格到这个地步的,那寒露和谷雨还好,只是有些小小不严的马虎,小满却是可恶,竟然开业第一天就偷奸耍滑起来了,要是不让他知道厉害,以后还不知道得到什么田地呢,说不定当着面就敢给客人脸色看,那咱们这店也就不用开了,清明应该是忘了,不过如果我没有及时发现,一旦烧起火来,造成的后果也最严重,所以我单罚了他们俩,只让寒露和谷雨回去把桌子继续收拾干净。”
穆云翼乍听说高以纯让两人跪在屏风底下打自己耳光还有些于心不忍,这会他这样一解释,倒觉得有理。其实穆云翼在管理方面也很严格,茶楼那边也是被他管得井井有条,每日盘点,货账全都毫无差错。只是跟高以纯这边颇有不同,穆云翼对待伙计的措施就是在工钱上下手,出了错就扣钱,而高以纯则直接是体罚,这跟他作为后世人根深蒂固的观念有关,当然茶楼那边都是陈鹤轩的人,是要在他手里领工钱的,而饭馆这边都是他们自己家的人,而且暂时还没有定下给他们开资,也就是说,即便想要那么着,也是无钱可扣的。
两人躺在被窝里,穆云翼说:“人家大户人家里的丫鬟小厮都是有月例银子的,赵员外跟前的那个小厮,每个月有五百钱呢,他们也都不容易,又都是小孩子,在这里举目无亲的,只能靠我们,平日里也要有些花销用度,不如咱们也给他们开工钱吧?”
高以纯道:“工钱不能给他们开,咱们又不是大户人家,给下人工钱会让人家耻笑的,他们走投入路,卖身到这里,给他们吃饱、穿暖,有地方住,就已经够说了,你莫道我心狠,家家如此,人人都是这样的,若单咱们家不这样,是要被人说闲话的,还容易让他们四个生出别样心思,你我年纪都小,有没有功名在身,要是他们四个合起伙来,把咱俩害了,然后卷了值钱的东西逃走,那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没有苦主去告,连官府也不爱管的,你要是可怜他们,只看他们做得好了,寻几个由头,赏些钱下去也就是了。”
穆云翼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这么着吧。”
高以纯把手伸到他被窝里来:“元宝,今天天冷,我抱着你睡好不好?”不等穆云翼回答,就把他直接抱到自己被窝里来,高以纯身上暖暖的,像火炭一样向外散发着热量,汤婆子又夹在两人中间,一时之间穆云翼有些出汗。
高以纯搂着他,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元宝啊元宝,你就是老天爷给我的珍宝,怎么爱你都不嫌多,以后以纯哥给你遮风挡雨,你每天只要吃喝玩乐就好。去年这个时候,你说要把我和小五养得白白胖胖的,现在我也说,要把你和小五养得白白胖胖的。他们四个,你愿意打赏就打赏,愿意抬举就抬举,也让他们记着你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