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的是,叶斐然昨天兴冲冲地离开一定是跟皇太后或是皇上请旨为他们赐婚的事情,会不会是言语冲撞了两位高居者?
“苗姑娘,你先不要瞎想,应该不会的!”琉璃的眉头亦是皱了皱,若是叶斐然出事的话,那她今儿想要借着叶斐雄打听冷剑宵,实则目的是要将冷剑宵是苗吟舒未婚夫的事情透露给叶斐然听,就有没有必要了。
“可是,莫文是往着正殿方向而去的,你说皇上会不会因为老……皇太后不同意而正在责罚叶斐然?”关己则乱,苗吟舒忘记琉璃不知道昨天叶斐然跟她求亲的事情,这会儿便这样焦急的寻求琉璃的回答。
“皇太后不同意什么?”琉璃当然也不能将自己其实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和叶斐然的承诺说出来,只能想办法拖住苗吟舒,自己再思考要不要继续怂恿她去找叶斐雄,或者就直接换个方向,去找叶斐然。
“啊!”苗吟舒被反问,俏脸蓦地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讲叶斐然说过的话说给了琉璃听。
“原来是这样!那苗姑娘你就更不用担心!”琉璃假装释然的笑笑道,“你想啊,皇太后极其宠爱五王爷,皇上也很友爱这个弟弟,怎么会就为了他的求取而生气呢!再说了,五王爷早就过了及冠之年,皇上太后一定时刻都想着要让他娶妻生子,如今他自己求取,他们便只有欢喜的份儿!”
“可是,你觉得皇上和皇太后会喜欢我这样一个粗鄙的丫头嫁进王府吗?”冷静下来想想,她是真的配不上叶斐然的。
而且皇太后对她的厌恶是那样的明显,轻易会答应才是怪事。
而如今,她又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是冷剑宵,是皇帝忌讳的武威大将军之子,这些摆在一起,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她猜不出来,也不敢想象,心里更是无缘由的慌乱了起来,忽然转身道:“走!琉璃,咱们回去!”
琉璃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呆怔了一下,紧随了上去问道:“苗姑娘不去问了?”
“不问了!不问了!”,也是回答的有些着急,脚下的步子也很快,“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张纸条,就已经让人产生怀疑了,不知道幕后究竟是怎么样的以个推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的在这个时候告诉我。琉璃,你说,这里面若是没有阴谋的话,你会相信吗?”
琉璃心里一凛,没有想到她在这么惊慌而渴于求知真相的状态,只因为看见了莫文的慌乱而很快的做出了最明确的判断,让她又是佩服又是可惜。
“听苗姑娘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呢!”此时,琉璃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先拖延一遍,反正主子的意思不会在近期就展开行动的。
而这一趟行走,她至少也是有收获的,光明正大的窥视了半个行宫的路线,只要晚上再出来看禁卫的巡视路线和时辰就能交给主子一份完美的答卷了。
一路往回走的苗吟舒是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心惊,难道这趟避暑之旅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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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已经下朝正在御书房批折子的宣德帝听说莫文求见,立即宣了进来,开门见山的问道:“出什么事了,让你这一大清早不知避讳的就过来找朕?”
“皇上恕罪!”莫文惊了一惊,但总算也是李蒙亲手带出来的人,很快恢复如常,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将来意明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皇太后已经答应要给他们赐婚?”宣德帝砰地一声将手里的折子摔在书案上。
“五王爷在寝殿外跪了一夜,感了风寒,也要皇太后答应给他们赐婚,他才肯医治,所以皇太后无奈便答应了!奴才是趁着王爷还在酣睡,借口回殿中给五王爷拿换洗的衣裳才过来面见皇上禀告的!”莫文一鼓作气的说完又道,“还有,奴才方才来的路上遇见了苗姑娘,不知道她是不是得知了什么消息!”
“苗吟舒?!”宣德帝的眸色暗沉了几许,默了一会儿,才算是控制住了焦躁道,“朕知道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是!”莫文立即如逢大赦一般的快速退了出去,倒有点小惊风的感觉。
“皇上?”李蒙适时的上前,一边将宣德帝有些弄乱的桌案收拾一下,一边试探的问道,“您作何打算?”
“朕还以为她会强硬到何种地步呢,原来一个小小的苦肉计就被收服了!”宣德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道,“你找个适宜的机会,安排一下……”
李蒙听完了宣德帝的话,心里暗暗惊讶,但面上表露半点痕迹的退了出去,显然没有想到皇上会为了一个女子,要将母子之情放在一边了。
但他究竟是不是为了那个叫苗吟舒的女子呢?他又不确定。若是,他为何不仗着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直接将人纳入后宫,那一切不都解决了吗?
可他不动手,却又不舍得将她拱手让人,当真是是个君心难测啊!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只是一个随侍的太监,即便心中暗潮涌动,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只默默的为皇上分忧去了。
李蒙一走,宣德帝就颓然的靠进御椅,以着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母后,朕与他,究竟谁才是你的亲儿子?你可分辨清楚了?还是你心虚,才想要将愧对太妃姨娘的愧疚之心填补在五皇弟身上?”
不过,她真的只是愧疚吗?
宣德帝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自己的那个亲娘,明明是那么残忍的对待了自己的亲妹妹,却又对被自己害死的亲妹妹的儿子无以伦比的好,真是极其讽刺的一件事情!
而五皇弟,你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会像以往那般尊敬她吗?
呵呵呵!嘴角扬起一道嘲讽但又冷酷的微笑,宣德帝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不知道有没有看清那里有没有什么,还是只是神游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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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斐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吴嬷嬷在一旁守候着,见他醒来便笑道:“王爷醒啦!快起来用午膳吧,太后正等着您呢!”
“好!”一个字出口,才发觉声音嘶哑,喉咙里很是不舒服。想起自己跪了一个晚上,没想到这么不中用,居然真的感染了风寒了。
“太医已经给王爷开了药,正在小厨房熬着呢,待王爷用过午膳,才能喝药!”吴嬷嬷服侍了叶斐然起身,洗漱。
他想要说不用喝药,但想到太后答应了给自己和吟舒赐婚,觉得自己还是早些将养好身子才行,便没有出声拒绝,随着吴嬷嬷去了偏厅。
偏厅里,一桌子的菜已经摆上了,皇太后正坐在主位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见到叶斐然过来,才回神关切的问道:“然儿,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么?”
“谢母后挂怀,儿臣没什么大碍!”只是鼻孔塞住,喉咙有些嘶哑而已,叶斐然可不觉得自己那么弱不禁风。
“没事就好,但一定要记得按时服药!”见他睡了一觉之后的精神状态不错,皇太后才松口气,又立即招呼他用膳,“昨晚跪了一夜,今早就昏迷不曾吃东西,肚子一定饿了吧,快坐下,母后让人给你炖了碗燕窝粥,你先喝一点暖胃,再吃其它的菜。”
一边说着,皇太后还一边亲自动手给他盛粥,一脸的慈爱倒是让叶斐然有些汗颜,自己昨夜的举动是不是太过幼稚和唐突了一些。
但随即又想到苦肉计最终能令他抱的美人归,那一点点的歉意也就释然了。
肚子还真是饿了,特别是吃了一点温好的燕窝粥之后,似乎将饿扁的肚子的信号给散发了出来,又加上春风得意,满心欢喜,叶斐然将皇太后布的菜一点不剩的吃了个精光。
他倒是欢喜,皇太后心里却堵得慌,但又不舍得他作践自己的身子,就只能将那丝不愉快压在心底。
又监督了他将煎好的药喝个底朝天之后,皇太后道:“你这两天就乖乖的在寝殿好好休息,哀家待会儿就去跟皇上商量给你赐婚的事情!”
“谢母后!”叶斐然立即欢喜得眉开眼笑。
若是早知道苦肉计这么管用,他应该在从南方回来之后就使用了,说不定这时候舒儿已经是他的王妃了。
“也不用谢得太早,哀家还不知道皇上的心意如何呢!”皇太后哭笑不得的瞪着他,果然是男大也不中留,有了媳妇忘了娘。
“有母后出面,皇上一定会答应的!”叶斐然是笃定皇太后在皇上面前能够说得上话,才会先来求了她的。
“反正哀家尽力就是了,你先会寝殿休息吧!”至于她怎么样一个尽力法,就看她自己的意愿了。
“好的!那儿臣告退!”睡了一上午,如今又吃饱喝足,叶斐然哪里睡得着觉,出了皇太后寝殿,自然就往苗吟舒住的雅园而去了。
“太后!”用脚趾头想,吴嬷嬷也能猜到五王爷会去哪里,但没有点明,只是看着皇太后欲言又止。
“儿大不由娘了,就照之前的打算吧!”皇太后深感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去将言月找来!”
“是!”吴嬷嬷的眼神闪了闪,立即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