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儿就把李长浮夸上天了,可李长浮仍不领情,依旧是冷哼一声。
“瞧瞧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连带着父亲母亲也赞了一通。”
出声柔情似水,温婉中又不失大气,姜妙之听言微愣,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紫衣妇人款款走进,便是昨日宴席上见到的那位紫衣妇人,昨日姜衍说起府上的大公子李长由娶的乃是秦始皇嫡长女公主沭阳之时特意看了她一眼,看来此人便是嬴沭阳了,亦是丞相府的大少夫人。
嬴沭阳已走进来,这时丞相夫人又含笑唤道:“沐阳来了。”
果然没错!啧啧啧,机智如我呀!
嬴沭阳走至正中,对着李斯与丞相夫人福身唤道:“父亲,母亲。”
丞相夫人微微颔首,嬴沭阳这便朝她走去,站在她身后,随后优雅从容的跪坐下。
姜妙之望着她,稍稍俯身,恭敬道:“见过公主。”
“不必多礼,”她说话间倒是挺和气。
姜妙之直起身,目光仍在她身上,这个公主如今乖巧温顺,到底是她太守妇道孝顺公婆,还是丞相夫人太有本事,连公主都能管教得服服帖帖的。
嬴沭阳亦看着姜妙之,笑道:“这淳于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适才一言,着实令我佩服,怪不得长靖对你一见钟情,非你不娶。”
“公主言重了,”姜妙之亦笑得温婉,可这嬴沭阳,只怕不是什么好鸟。
这时李斯道:“妙之啊,今日唤你过来,是为昨日之事,听闻昨日酒宴上长浮对你出言不逊,本相特唤你来吃顿饭,顺带为昨日之事,让长浮给你赔个不是,”他说着,这便看向李长浮,沉声唤:“长浮!”
本相?看样子,还是没有把她当一家人,也罢,她才不稀罕。
李长浮仍心高气傲,昂着头不说话,只是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姜妙之见势,便站起身,走至正中,对着李斯与丞相夫人说道:“丞相,夫人,说起赔罪,其实小女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丞相夫人略显诧异,李斯亦是微微蹙眉,疑心淳于妙之当真如此小心眼儿,此来还当真是要长浮给她赔罪?
姜妙之道:“昨日宴上,小女一时冲动,言语间对夫人多有冒犯,还望夫人海涵,”说罢,微微福身,直起身后继而道:“此为错一。昨日家姊盛怒之下将小女拉走,而小女临别之时未曾与夫人道别,此为错二,望夫人大度,”说着,又福身行了一礼。
“昨日小女离开后已意识到有错在身,却不曾折回身与夫人赔罪,此为错三,家姊气极,对夫人出言不逊,小女明知失礼却未曾代家姊给夫人赔不是,此为错四。故小女今日特来请罪,望夫人责罚,”话毕,她又福身,她本想屈膝跪下,这样更显诚意,可给人下跪,论是如何她也做不到。
后三者都是强加之罪,实在牵强又委屈,李斯即便再小肚鸡肠,也没有理由不心服口服。
况且她言语间暗将矛头指向淳于妙绣,明面上又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如此一来,旁人只会夸赞她娴静懂事,又颇有气度,啧啧啧,想想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