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子上缠着根细细的长线,线头在竹竿子上缠了好几圈,垂下一摊手那么长的一段长线,尾巴梢上绑了个萝卜,那绑着线的萝卜便在兔子的面前来来回回的晃着。
——……
桌子上的兔子动了动耳朵,收了脚,转了个身,留着短尾巴的兔子屁股对着人。
那小姑娘鼓着腮帮子便道:“难道兔子不是都喜欢吃萝卜的吗?”
眼珠子再一转,又有了主意。
兔子耳朵很长,起码看起来比寻常兔子的耳朵还要长上那么一截,伸手轻轻地摸上那两只兔子耳朵,再一揪,兔子便被高高的提在了手上,小姑娘道:“你的耳朵那么长,我可以把你的耳朵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吗?”
把两只兔耳朵穿插着在头顶上打了个肉色的蝴蝶结,再用红色的头绳系住绑上,小姑娘放下了手上的兔子,拍手叫道:“看!兔子!兔子!”
——……
兔子一落地,后腿一扑棱,便要向着那小姑娘的身上扑过去,红红的兔子眼眼瞧着连眼白的地方都已经漫上了一层红红的雾气,竟是忽然口吐人言道,“咬死你!”
“兔子说话了!”小姑娘忽而大声惊叫道。
随后,房中竟是忽然传来一阵几近前仰后伏的愉快好听的笑声来,方才还空落落的屋子里竟是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女人放肆地大笑着,那笑声听着是极为放肆却又是十分妩媚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一样愉快地笑过了。
那女人道:“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你这般有趣的小丫头了。”
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道:“我已经不是一个小丫头了。”
女人拎着手里向着小姑娘龇着牙咧着嘴的兔子,往自己的怀里一塞,眉角一弯,却是笑道:“你若不是个小丫头,莫非我还是一个小丫头吗?”
小姑娘道:“你知道这客栈里住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穿着白白的衣裳,总是笑得很好看的一个男人吗?他叫花满楼。”
那女人便笑道:“我知道他叫花满楼。”
小姑娘随即便挺着还是很小的胸脯仰头说道:“他是我大侄子,我的侄子都已经那么大了,我自然应该已经不是一个小丫头了。”
那女人又低低地笑了几声,那笑声听着又清脆又好听得很。“我是青鲤,青白一色,江中锦鲤。”那女人抬眼柔柔地看向了那小姑娘,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便道:“我叫上官雪儿,复姓上官,上官雪儿的雪儿。”
女人又笑,道:“那确实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上官雪儿道:“我方才听见那只兔子说话了,那本来是我表姐的兔子。”
青鲤道:“这是我家公子的兔子,你家表姐若是唤上了那兔子一声,那兔子可会应吗?”
上官雪儿道:“兔子又怎会应人?”
青鲤便道:“我家公子的兔子却是会应人的,瞧,所以这该是我家公子的兔子,本不该是你家表姐的兔子。”
上官雪儿道:“你说的确实不错,是这个道理不错的。”
上官雪儿又道:“你家公子的兔子当真会说话?”
青鲤笑道:“你方才莫不是已经听见了吗?”
上官雪儿又问道:“你何时进了这房子里的?我方才怎竟没有瞧见你?”
青鲤掩唇便笑:“我可是一直都在这房子里哩。”指了指台上正用香烛供着的一黑色的漂亮的骨灰坛子,围着一圈沾着清晨新鲜的露水的杨柳枝,青鲤吃吃地笑道:“喏,可不一直就在那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