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是孤枕难眠等朕回来同睡吗?”奚琲湛油嘴滑舌。
他一张嘴,玉息盛锦那点不自在就消失了大半,奚琲湛的脑子里好像真的只有这一件事!
“时候不早,你还是早点洗洗睡吧。”玉息盛锦说道。
虽是行军打仗时期一起从简,但这大帐里其实还是很华丽,一整块暗红色织着花纹的据说是波斯来的地毯,一张大大的床,还有桌椅箱箧,文房四宝,奚琲湛的小书柜都没忘了带着摆在一边,玉息盛锦觉得唯一不好的就是没隔个里外,总怕有人掀帘进来见着什么。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瞎担心个什么,外面有重兵守着,哪个不要命的敢随便掀帘进来!
玉息盛锦早已洗漱过换过衣衫,动作麻利躺到床上去,却无论左翻右翻都躲不开奚琲湛在地毯上晃来晃去的身影。
“你怎么还不睡?”玉息盛锦催促,他这样晃,她也没心思睡,一双眼睛跟着他从左到右的。
“难得你这样主动催朕,朕心甚慰,不过,还是先熄了灯吧。”奚琲湛果然绕着帐子将灯火一一熄灭,帐中陷入了黑暗。
熄灯了总觉他有坏主意!玉息盛锦裹紧被子防着他。
奚琲湛已摸索着在床另一边躺好,又厚着脸皮挪到玉息盛锦身边把她抱了个严严实实,刚冒出的胡茬在玉息盛锦额头上磨蹭来磨蹭去,磨蹭够了,不正经的在玉息盛锦耳边低语:“若不熄灯,万一做些什么不方便的给外人瞧见了影子,不雅!”
玉息盛锦伸手捶他一下,不料奚琲湛倒抽一口冷气,她自忖并没那么大力气,奚琲湛这是……?忽而想起,刚才他和奚景恒刀剑无情来往,难道受伤了?
“你怎么了?”玉息盛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态度与往日没大差别。
“被狗咬了。好疼,亲亲盛锦,你给朕揉揉。”奚琲湛一时片刻的正经形状也不能维持。
被狗咬了……不知道奚景恒听见会不会再来咬他一口。
想奚琲湛今日在她前夫面前的“豪言壮语”,玉息盛锦心柔了柔,连带动作也柔和起来,舒服得奚琲湛连声“嗯嗯”,看他故态复萌,显然是不够疼,玉息盛锦收手说道:“睡吧。”
黑暗中,奚琲湛露出个大大的无声笑容,又强行在玉息盛锦脸颊上亲了一下,同时心里盘算着,已经从额头亲到脸,再坚持些时日就可以亲到嘴了。
玉息盛锦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小算计,窝在他怀里不停想刚才的事。
她一直以为,情爱是不能言说的,是要两个人心心相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心有灵犀感觉到的,可奚琲湛一点顾忌也无,情啊爱啊挂在嘴边随时拿来说,不止说给她,还说给别人,生怕别人不了解他心意似的。这样的情话就像开得浓艳的花,绚丽诱人,容易让人目眩神迷,可花期短暂啊……
玉息盛锦想着这些,直到听到半夜更声才知原来自己失眠了,是以,奚琲湛轻轻挪动身体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以为奚琲湛晚间劳军喝多了酒要出恭也没在意,谁知奚琲湛坐起后摸着下床去倒了水,咕噜灌了几口,好像在吃什么药,搞得玉息盛锦一头雾水。
奚琲湛喝完水回来仍旧轻手轻脚躺下,大概以为玉息盛锦没醒便用了一种哀怨语气自言自语道:“惹祸精,老子这辈子挨揍都是为了你,他娘的,下手好重,肋骨要断了,你啊你,还端着端着,万一哪天朕先翘辫子了,有你后悔……嘶……疼死老子了……”
原来是挨了顿臭揍疼了要吃药,这一点玉息盛锦还是比较能理解奚景恒,如果以前他们俩真的动手,好歹苏盛锦是死人了,打过疼过就罢,影响也不大。如今奚琲湛这招摇这炫耀,奚景恒一个血性男人,哪能受得了这挑衅,给奚琲湛留下能站着的力气已经算念及臣子本分了。
理解归理解,可奚琲湛被揍这么惨,玉息盛锦心里对奚景恒还是反感多一些。这个男人,当初不珍惜弃她如敝履,如今又讲什么她身后名,好像曾经爱她若珍宝一样,失去才知珍惜、浪子回头什么的戏码她可不稀罕。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哭泣的存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