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高高地悬于中天,这场小小的骚乱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别处更是毫不知情地在狂欢。
左常辉眼睁睁看着南宫兄弟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一次危机,面色阴沉。属下战战兢兢地上前请示:“庄主,南宫辙就要回去了,您看?”
左常辉面色一变再变,最终转身对着一人道:“那么,还是要麻烦您出马了。”
那是一个干干瘦瘦的中年人,留一把山羊胡,神色木木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闻言嘴巴一咧,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好说。”
话音刚落,那左常辉的手下只感到一阵风从身边卷过,山羊胡就翻出了窗外。
最近各方的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又顺利找回了穆白父母,南宫辙怕节外生枝,也就不再耽搁,带着两个小的就回舒啸山庄。
挤出如潮的人群,走过相对冷清的一段路,眼看山庄遥遥在望了,忽然一行人就听耳边响起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南宫掌门,别来无恙啊?”
冰冷如蛇,黏黏腻腻地往耳朵里钻,不舒服极了。
南宫辙一贯冷静的眼神却是真的变了。
猛地抬头望向声音来处,眼中杀气一闪而过,口中却是冷笑道:“没想到,孙泥鳅你整整躲了八年,今天终于敢露面了!”
话一出口,穆白就感到一直抓着他手的南宫清晏浑身颤了颤。连南宫烨神色也变了。
他一头雾水地向外看去,只见沉沉的夜色中,极远处似乎有一点人影,稍稍一闪就没了。方才的声音哈哈大笑道:“敢露面说明我有恃无恐,姜太公钓鱼,你却是愿不愿意上钩呢?”
笑声不绝,声音却越来越远,来人显然在轻功上也是造诣非凡。
南宫辙毫不犹豫地从马背上腾身而起,就要追去。南宫烨脱口叫道:“大哥!”
南宫辙一晃之下已出现在几丈外:“放心,谁是那条鱼还不一定呢。”
砰地一声,风柳城上空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仿佛是一个信号,紧接着又有无数的烟花上天,在夜色中绽开一朵朵美丽的花来。
其中,有一朵橙红色的烟花,飞得特别高,特别艳丽,引得无数人抬头欣赏,赞叹不已。
而更多的人,则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赶向它指示的方向。
南宫烨带着两个孩子,看着大哥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点不安。
有人过来请示:“公子,您是回山庄还是?”
南宫烨再看一眼远处,抱起了南宫清晏和穆白,下了一个决定:“现在山庄不一定安全,我们去找大哥,多找些人护卫着。”
那人应了声是,匆匆离开了。
穆白见南宫一家人突然严肃下来的神色,也有些不安,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实在太混乱,让他颇有些惊弓之鸟的味道,不由悄悄拉了拉他衣袖,示意:怎么了?
南宫清晏看了他一样,抿了抿嘴:“孙泥鳅是当初特别大一个水匪窝的头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后被我爹爹挑了,他却仗着一身功夫硬是逃脱了。然后,八年前,在道上想要阻截我爹爹报仇,自然是没有成功的,但是……当时同行的……有我阿娘。”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穆白一惊,小心地看向他。
南宫清晏肯定地点点头:“我娘就是那会儿受到了惊吓难产的,从那以后,孙泥鳅就失去了踪影,我爹爹一直在掘地三尺地找他,就是找不着。”
场面一时间沉寂了下来。南宫烨拍拍南宫清晏的后背:“晏儿不难过,这一次,你爹爹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穆白什么也不好说,只能反手紧紧握住了小南宫的手,以示安慰。
孙泥鳅人如其名,滑溜得很,一早与南宫辙拉开了安全距离,既让对方看得见,又不至于被赶上。
然而南宫辙的轻功显然要高出他一大截,眼见得距离还是越来越短。再用不了多久,显然可以将对方擒获……
忽然,嗖嗖嗖,密林中无数的暗器同时向南宫辙的方向射来。南宫辙抽出腰间的长剑,叮叮声响中,将所有的暗器都隔绝在了身外。然而这一来,脚下不可避免地就缓了一缓。
一大群人从林中跳出,将南宫辙围在了当中。若此时有人拿一份“恶人谱”,现场一一对照,就会发现观澜江一带大部分的恶人都已经聚集在此。
月色如水,照在一张张狰狞的脸上,所有人都神色不善地盯着南宫辙。为首一人衣襟大敞,一截活灵活现的蛟龙从怀中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