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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真正坏,106.只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的
那两颗小水珠,在苍白的小脸上,亮得刺眼。舒悫鹉琻
一下扎疼他的心,欲出口的责难仿佛一根刺,卡在喉头再吐不出,胸口搅得闷痛,只能狠狠地别开了眼,压下眸底一片沉痛无奈,狼狈起伏。
“大黄……”
而那只大手刚刚一松动,她就像早有所觉一般,浑身大动,双手都去攥住,直往她怀里抱,把刚刚扎上不久的针头都扯掉了,把老医生都吓得直叹气儿。
“别走,别离开,大黄,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别走,别离开我,求求你!
时光瞬间的重合,仿佛沉重的枷锁压在胸口。
她仰着泪涟涟的小脸,声声肯求他的模样,恍若两人第一次的那一晚。
心,彻底地融了一地,被那一颗颗打落的水珠暖得发烫,发疼,融入血肉,如蚀骨的毒,再也戒不掉。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的……”
她低下头,看不到那里又跌落了什么,攥着他的手,却在一点点地,脱离。
仿佛,有些事总是宿命,除了认命,还能做什么?!
“别胡闹。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乖乖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回来。”
他柔了声,将她摁回床,看老医生帮她重新打上点滴,给她掖好被子,把她的手揉在掌心久久,看着她半晌,才俯身落下一个吻,离去。
那时,他在她耳畔温柔安慰,“乖,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瞠着眼,紧张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外面的风雪呼啦啦的冲入屋内,吹得碳火堆里发出噼哩啪啦的破响,一下一下,撞击着她激烈起伏的心口。
天上,地下,不过一眼。
老医生安抚她,要放宽了心地休息,尽量撑过去这段发烧期,否则……
否则,她这样做根本就是飞蛾扑火么?
时已至此,再去担忧害怕裹足不前,已经太晚了。
如果终点真的在这片纯净的世界,她也觉得此生无悔了。呵呵!这样想好像太不孝了,也许这辈子,只有在这个时刻,在这个只有他和她的世界里,她才能什么也不想地放肆一下。
其实,只要一下就好了。
……
一地的烟头子,全是燃了一小截就被狂风冰雪吹灭掉。
而制造这一切的男人,还在继续浪费着烟盒子里所剩不多的特供品。
这教前来送药品的小伙见了,直叹息摇头,各种可惜,叫哥们儿别再外面瞎撑了,要是连自己也病倒了,谁来照顾屋里的小姑娘。
后来男人想到了什么,把整包烟都塞给了那送药的小伙儿,可把小伙儿给乐坏了。却没人知道,从那天起,男人就戒了烟。
……
阎立煌回车上打了几个电话,但是效果不彰。毕竟他也不是超级大人物,在这个鸟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深山远城的地方,有关系那也要等时间了。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屋里的小女人等不等得起。
“路易斯,谢谢你。”
“立煌,你……这是真的想好了?”
“呵,这萝卜才起蒂蒂,怎么你们一个个地都上赶着要拨来煮了吃么!”
“立煌,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做兄弟的有难,咱们当然两肋插刀。你现在的情况,不能惊动家里关系,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我会马上安排,最迟,明天早上天亮东西和人都会到。”
“子期,回头我想介绍你们认识。”
“好,我等着。”严子期顿了一下,接道,“我听说天野那边好像很生气,之前就一直在找你的行踪。最近好像你们公司的气氛都有点儿……呵呵,文宇倒是不容易的。”
“那个鸡婆!自己一屁股债都擦不干净,还敢多管闲事儿。”
某只远在京城的鸡婆,狠狠地打了几个大喷嚏,被温柔的秘书小姐提醒最近降温,请保重身体,心里却郁闷得快要吐出三升血来。因为他能干的总经理正在休假,他这个董事长已经忙得快吐血,都好些日子没熟悉温柔乡了,累得跟狗一样,回家只想睡觉,哪有力气干活儿啊!
兄弟两又聊了一些关于藏区的事儿,方才挂了电话。
阎立煌抱着一堆东西回屋,屋里只剩下一个看护的妇人,看他进来,便把老医生说的注意事项又说了一遍,回头就说去给他们熬奶茶煮羊肉汤,给他补充体力。这里的人热情好客心地好,阎立煌要给拿钱都被推了回来,后来想想,便托严子期的人带了些藏民奇缺的物品上来,聊表谢意。
丁莹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有人声,就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
“大,黄……”
一出声,嗓子都烧得又粗又哑,难听得要死。
“别动。想喝水么?”
他探了一下锅里温着的汤,正是那大娘说专门用来治小女人的病的当地特效药,盛了一碗,给她一点点喂下去,也是补充跟病魔斗争的体力。很难闻,他偿了一口,都觉得腥骚味儿太重。但是小女人没嚷一声,竟然乖乖地把一碗都喝下了。
她还撑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想说什么,都被他喝止。
他把拿来的枕头给她垫在躬起的退弯子下,免得她一直躬着腿也会累,十分细心。
做好这一切,再帮她掖好被子,一抬头,那张已经顶着两团高原红似的小脸上,又是*的一片。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肚子疼?胃不舒服?还是……”
他吓了一跳,生怕又跑出什么惊人的病发症。
她摇摇头,嘶着声儿唤他,“大黄……”
被子动一动,钻出那只没打点滴的小手,他心下一叹,牢牢握着,在唇边一吻。
“别哭!医生说了,要保持好心情,撑一撑要是过去了,以后都不用害怕什么高原反应。乖,别哭了,要不我把你这丑样儿照下来,发你部落格去,看他们不笑话你之前那么HIGH,现在就成一病花猫儿了。”
他一下下擦净她的脸,不时拿绵帕沾她烧得干裂的嘴唇,一直哄着她,还给她唱摇篮歌。
其实她感觉真的很糟糕,从第二天进入高海拔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可是,因为真的太开心太开心,她不想半途而废。为了这次旅行,他和她,都付出了很多,不管是她之前学车拿驾照的误会折腾,还是后来两人一起买户外用品的积极热情,心里也很清楚他为了她丢下工作、责任这些身为一个男人非常重要的东西,是多么不容易。
她不想,真的舍不得,半途而废。
这一夜,她知道他一直陪伴在侧,在她难受时给她唱歌,抱着她一直吻她的额头,说了好多她从来都没听过的甜言蜜语,不厌其烦地帮她按摩,因为高原反应浑身都疼得厉害,特别是脑袋,感觉都快要被涨破了似的,一阵一阵地发疼。到后半夜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只觉得整个人儿被扔进了异时空,在冰火两重天里煎熬翻腾着,反反复复,无穷无尽的折磨。
可她的手仍是没有放开,一直被他紧紧握在掌心,亲吻。
“莹莹,你不能那么胆小。”
“这真没什么了不起,我知道你能行。”
“丁莹,加油!就算是为了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深深地沉进梦乡里,暂时脱离了那熬人的痛苦。
……
第四天
老阿妈把帐包顶上的窗子拉开,阳光斜斜地射入帐包内,刚好落在床榻边。
这响动立即惊醒了伏在床边的男子,事实上他也只小小打了个盹儿,根本不敢睡得太沉,就怕床上的小女人病情突然有异变,时刻都不得放松。
这时,老阿妈端着酥油茶早餐进来,浓浓的奶香溢满一室。看到他醒来,用着生硬的汉语说了两句话,便放下早餐离开了。
男人抚过女子的额头,又抚着女子脖子数了下心跳,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沉沉落地,欣慰得满脸笑容,捧着女子的脑袋重重吻了一下那干裂的小嘴。随即,就感觉肚子饿得厉害。起身时,看到被紧握着的手臂,眸色一柔。
然后,就发生了一件每每回想起来,某人都会觉得自己很蠢的事件。
舍不得松开女子的手,可是折腾了一天一夜,这大男人的能量也确实要耗尽了,得补充啊。那头的奶香酥油茶和热腾腾的葱花烙大饼,着实让人口中津液疯狂分泌啊。
他只能一边由女子握着手,一边歪着身子去够桌上的盘子,眼睁睁地看着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恰时女子睡梦中不知梦到什么,身子一歪,抱着他整条手臂,让刚刚还有点儿希望的距离,一下子大大缩水。
哦,这真素,纠结死了!
忍吧!
可是那边持续散发的香气,让五脏庙叫得更欢腾,更难受了。他直接把给女人温唇的汤水,给喝掉了一大半。很快,一个大大的民生问题,紧随而至。
“阎先生,你的朋友来了。”
恰时,老医生带着人来帐包,房门刚才就给老阿妈开开了,这人直接推门进来,一看,个个瞪了眼。
只见阎立煌一人高马大的男人,正歪着身子,蹶着个屁股,仰着脖子,伸长了手去够放在仅一步之距的桌上的餐盘,刚刚托起盘子,里面沉甸甸的美食压得那只手微微打晃。
可怜他们这一叫,一出声儿,让本来已经绷成一根紧弦的人一下断了线,手上的东西一晃就要往地上砸下去。
“大黄……”
“唉,我在,我……哦!”
幸好来人之一眼急手快,先一步冲上前托住了餐盘,拯救了某人叽哩噜录叫的肚子,接到一个感激的眼神。
阎立煌忙收回身,回头去看小女人,才发现这又是一烟幕弹,只是惯常地说梦话。凑在耳边轻声安抚了两句,又沉沉睡去。
来人里的另一位,见状轻笑,“阎少,其实您大可以放开她的手,她现在情况看样子已经渡过最艰难的关头了。”
说着,便和另一人上前,拿出了先进的仪器和药物,开始干活。
阎立煌还是没有松开手,一只空手拿着葱花大油饼啃着,只悠悠吐了一句:
“爷高兴!”
两个飞越千里跑来救人的医生对看一眼,交流了一个同样的眼神,摇摇头,都感叹这爱情来了那犯傻都是戏中人的专利,真是说不得。
很快,检察完毕,又挂上了两盅液体。医生们表示,小女人已经没事儿了,接下来就是好好静养一下。至于能否再继续进行旅程,两人皆表示了保守意见。
“这,好多身强体壮的士兵都没能熬过去。丁小姐这情况,实属罕见了。”
“生命只有一次,还是趁着健康的时候,好好珍惜才是第一。”
“不,大黄,我感觉已经好了。真的!我们可以继续旅程,我没事儿了。你看,我都可以站起来,走……”
小女人一掀被子,就下了床,撑着身子还没走两步,就倒进了男人怀里。
医生们眼神一飘,立即咳声说还有事在身,留下了一些重要的物资,便立马打道回府了。
男人的脸色十分糟糕,眼神阴沉沉地就像头日的暴风雪天前奏,教她啧嚅了几句,就再说不下去了。可是手还是紧紧攥着他的心口不放,态度坚决。
“丁莹,你真不想要命了!”
竟然又是那句话。
在她昏迷前,他冲她这样吼,她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了,他还是这么吼她。
她唇角一沉,转开脸,不知想了什么,突然就松开了手。
他急忙伸手去搂她,天知道她这才刚刚喘过气儿,脸上连血色都没有,这脸盘儿看着仿佛一夜之间都尖了几分,竟然还敢给他折腾,一股浊气撞在胸口。
可是下一秒,人儿被搂了回来,一下撞在他胸口时,仰起一张洋洋得意的笑脸,口气娇纵地说,“大黄,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对不对?好嘛,你答应我啦,刚才老阿妈说我们距离寺庙已经很近了,只要不到一天的路就到了呢!大黄,好不好,一起去。只要看一眼……”
她捏起大拇指和食指,半眯着眼给他比。
“只要看一眼,我们就回去,也不虚此行啦!咱们好不容易才到这里,现在回去,真的以后跟你那些损友,尤其是那个鸡婆天知道了,一定会笑话死我们的。多划不来啊!”
她一个劲儿地腻着他,又是撒娇,又是求情,说了很多从未听过的那些腻歪死人的讨好话。
“大黄,大黄,我的大黄最好最棒最强大了。好不好,答应我嘛,大黄!”
末了还扔出一计杀手锏,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一阵猛亲乱摸,简直像只苍蝇似地,或者说是蜜蜂,还是蝴蝶一样扰人。
搞得他真是有再强硬的态度,都被她磨掉了。
“我真是会被你吓死,丁莹莹小姐!”
“大黄,你答应了,欧耶!大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爱死你了!”
一个大大的吻直直嘬上他的唇,却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小女人把脑袋撞在他心口上,乐得小脸终于泛出一丝红晕。
却不知,是那个吻,还是那一撞,或者是那一句不经意的“爱”,剖开了心,都是暖呼呼、粘腻腻的甜水儿,真的,脱不了身了。
“别高兴得太早,以后一切行动必须听指挥,再给我东跑乱爬西乱逛地,我会立马收回命令,打包坐飞机回去。”
“爷斯儿,遵命,长官!”
她笑得完全没形象,做了一个不沦不类的敬礼动作,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有眼屎鼻屎,干裂的唇,可是映在那双深深的黑眸里,为什么再也移不开眼。
“光是这点回报可不够!”
他突然坏坏一笑,捧起她乱晃的脑袋,重重地嘬了一大口奶奶的香味儿。
她被进门的老医生和老阿妈给羞得直往他怀里钻,一只小手钻进他的冲锋衣里,逮着最软的肉肉偷偷拧了一把。
她知道,他守了她一夜,几乎没敢合过眼,他的情况其实不比自己好多少,青茬的胡渣子都窜了满脸,眼下的阴影极重,比他们当初夺标时加班还要严重好多,还隐隐有些咳嗽,应是咽喉的固疾有些犯了。她知道,自己有多任性,可这都是被他寵出来的呵!
好满足,好幸福!
……
吃了饭后,精神就来了。
丁莹要求出门溜溜,立即就被阎立煌瞪了。
老医生呵呵笑着,跟老阿妈说着地方话儿,不时打趣儿他们俩几句。
丁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只能乖乖裹着羊毛毯子,窝在帐包里刷手机,还真拍了几张自己病重的挫样儿上去讨同情,结果是冰火两重天——一半同情,一半骂,还有一小撮羡慕妒嫉恨地诅咒她挂掉。
“哼,这些人真是黑心肠,不理了!”
“养病就得看些乐子,你那些没营养的留言,早该扔一边凉快去了,还更新什么。”
男人端着一盅黑漆漆的药水进来,说是老阿妈熬给她补身子健骨躯寒的。
她只偿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苦死了,能不能不喝呀!”眉头堆了三座小山,跟头晚那乖巧劲儿完全像换了个人。
男人眉头一皱,说不喝就立马回家,这不威胁还好,当下一威胁小女人就红了眼圈儿,来了个眼泪攻势说他欺负弱女子,咔嚓咔嚓地闪了几张他浓眉怒目的凶相儿,说要留下“案底”,以供陈堂正审!
这还真是被气得只能干瞪眼儿!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欺负人!”
“丁小姐……”
“叫丁宝贝也没用。”
那尖尖的下巴扬得可高了,逮定了他是被她吃得死死的么。
“哇呜,不要,好痒啊,讨厌,你坏死了……啊啊,阿妈,救命啊,谋杀……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