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的感觉中,她是熬了几十年,总算逃出了绥宁伯府,这份逃出性命、逃出自由的感觉,让她激动的几乎不能自抑,这会儿,她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是那个十几岁二十不到的那个她,而不是那个枯败的、心如死灰的老妪。
“先吃碗燕窝粥,让人侍候你沐浴,再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给阿娘听也来得及。”张太太打断了李桐的话,接过大丫头珍珠递过来的燕窝粥,看着李桐吃了,一迭连声让人侍候她去净房沐浴,
一直看着李桐睡下,张太太才轻手轻脚出了上房门,叫过珍珠吩咐:“水莲她们几个折腾了一整天,累坏了,今天夜里你留在这里看着,万一姑娘夜里睡的不安稳,赶紧让人去叫我,两位大夫就是前院住着,赶紧去请。”
珍珠答应一声,也不让人去取被褥,只让小丫头拿了针线过来,准备在外间做一夜针线。
顾姨娘跟着姜焕璋,浑浑噩噩回到谷兰院,直到姜焕璋沐浴出来,她还呆呆站在炕前,一片混乱,一片惶恐。
“怎么了?爷发作那些****,吓着你了?”姜焕璋伸手揽过顾姨娘,脸贴在她脸上蹭了蹭。
“表哥,今天的事,我真不知道……”顾姨娘被姜焕璋搂着坐到炕上,抖着声音解释。
“我知道。”姜焕璋打断了她的话,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怜惜的把她鬓角散下来的几缕头发抿到耳后,一举一动、一言一眼,柔情似水。
“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是可怜人。”姜焕璋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他怎么会怪她呢,他对她的苦楚感同身受。他的家和家人,又能比她那个家、那些家人好哪儿去?
“表哥!”顾姨娘这回是真缓过气了,表哥真没怪她,表哥不是喘口气再收拾她,表哥真的不怪她!
“表哥,表哥,我……表哥……”顾姨娘扑在姜焕璋怀里,这一次的悲声多了无数娇怯。
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爹娘,那样的兄长,那样的妹妹?她前世造了什么孽?她真希望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无兄无妹,只有表哥……
“别哭了,你看看你,眼睛都哭红了。”姜焕璋叫丫头送了温水帕子进来,接过帕子,温柔的替顾姨娘擦拭眼泪。
“表哥,你对我这份……恩情,表哥,要不是有表哥,我恨不能一头碰死……我……”顾姨娘仰着头,泪眼花花看着姜焕璋,她真是感激的不知道怎么感激表哥。
“芳泽,你我是夫妻。”姜焕璋屏退小丫头,搂着顾姨娘,贴在她耳朵低低细语,“芳泽,我深知你的好,你的才情,你的高洁,我都知道。要不是……我是要娶你为妻的。”
顾姨娘愕然。
他要娶她为妻?她探过他的话,探过不知道多少回,他肯定听懂了,他明明白白告诉过她,他要支撑姜家,他必须结一门得力的姻亲,他不可能娶她,他和她,此生无份……
“芳泽,你不要怪我。”姜焕璋脸贴在顾姨娘脸上,“现在虽然差了一步,可是,芳泽,你放心,我必定让你和她,最多最多只差那一个名份,除了名份,我会让你处处比她强,你也确实处处都比她好,你是云,她连泥都不如。”
“表哥。”这一声表哥,顾姨娘叫的有点口吃,表哥,不是撞客了吧?她跟大嫂,怎么比?她什么也没有,一个人没有,一文钱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