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琉璇“扑哧”一笑,叹道:“姐姐自然明白,你不会那般行事。这几年,碰到什么趣事儿,与姐姐说说吧?你一定有许多话儿,想跟姐姐说吧。”
说罢,隐隐有了几分羞涩,眯着眼睛,如新月。
仇天连连点头,憨厚之态,又惹得梦琉璇一阵轻笑,似是银铃入耳。
她笑道:“你晚上再来吧,姐姐替你安排一间住房,你先洗净风尘。待到了晚上,来这院子里,陪姐姐弹琴赏月,说说话。”
仇天自是欣喜万分,不加思索,点头答应了她。
另一边,杨慕涵由三才带领,自然是健步如飞,行走之速与仇天不可同ri而语。仇天刚刚到了南京,几人一路疾行,已到了bei jing城。
京城以皇宫为中心,以前门、午门、景山、钟楼为中轴线,宫衙、民居、商铺分布四周。通衢宽广,街巷整齐,气势雄伟,远胜ri渐衰落的南京。
三才唏嘘之时,跟着杨慕涵脚步,入了丞相府。
门前管家一见杨慕涵,揉了揉眼睛,顿时如疯了一般,横冲直撞,快步跑到夫人房中报喜。
母女分别,将近三年了吧,如今,终于得以相见。
久别重逢,痛哭一场,一时无话。
杨慕涵蹦蹦跳跳,东张西望,却未发现杨曌所在,大生疑惑,冲薛婉吟发问道:“爹爹不在家么?按平常,他早该开心的跑来了啊!难道在皇宫里陪皇帝叔叔?”
薛婉吟怜爱的抱着她,笑道:“管他作甚?他说要出去了解一段很久以前的江湖恩怨,想必明ri便会回来吧。”
“江湖恩怨?”
薛婉吟却只顾心酸,并未答她。母女两人又是大抒离愁,嘘寒问暖,过了半晌,方注意到三才。
薛婉吟不禁尴尬,不冷不热问道:“这三位是?...”
杨慕涵扑到地母怀中说道:“这三位便是我师傅了,这几年他们待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要不我耍给您看看。”
说罢,杨慕涵蹦起来,便要拔剑起舞。
薛婉吟一声喝止,面se有些难看,盯着衣衫破旧的杨慕涵,眼睛湿润了起来,冲三才恨恨道:“你们三年前,不声不响的带走我涵儿。所幸,如今送了回来,若是晚个十年八年,我们母女怕要地下相见了!”
三才一脸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却是杨慕涵轻声细语,劝道:“娘,几位师傅均是倾心教导,待女儿也是极好,您不要再责怪了。”
薛婉吟轻哼一声,将杨慕涵抱的更紧了些,不再言语。
三人留下吃了顿丰盛宴席,却也均是识趣之人,不再耽搁,立即告辞。
待走出丞相府,人间佛摇头晃脑,愤愤道:“这慕涵的娘亲竟如此不待见咱们,唉,若不是...那烧鸡,那烤鹅,那饭菜如此丰盛...哼!和尚定不与她好脸相看。”
地母苦笑道:“父母之心,倒也可以理解。”
“阿弥陀佛。”
人间佛点了一下头,向天剑问去:“老牛鼻子,接下来还去杏花村么?我们那乖徒儿小天大仇在身,和尚对他可是喜欢的紧。只是他犟脾气,与和尚我一般无二,若是鲁莽惹出了事,倒让人心忧啊...”
天剑凝眸看着迟暮的夕阳,面无表情,似乎未听到他言语。
人间佛怒喊道:“鸟道士,riri都是这般神情,再不回和尚的话,和尚我一拳砸破你脑袋。”说罢,竟真是一拳疾挥而去,虎虎生风,却被天剑拂手化解了去。
只听天剑叹了口气,瞭望着天际暮光,缓缓说道:“五十年前,三才快意恩仇,潇洒江湖,心中无牵无挂。三年前,你我三人仍在山谷里静思天地,虽清闲无聊了些,却也远离了凡尘俗世,心中更是无牵无挂。如今,只因收了徒儿传了武学,便平添些苦恼么?如此说来,授徒传艺,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忽又不悲不喜,念道:“乐太盛则阳溢,哀太甚则yin损,如今行事,背离我们的长生之道啊...”
地母与人间佛闻言一愣,低头静思。
人间佛长叹一声,双手合十喊了句“阿弥陀佛”,娓娓道:“也罢,今ri我们便回山,报仇之事,让他自己磨砺去吧。不经历死生,怎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让这孩子,在红尘厮混去吧!”
说罢,三人在夕阳中转瞬即逝,满地金黄也逐渐消失,天幕暗暗,人流渐少,一切昭示着夜的降临。这浸染世间万物,藏污纳垢的夜幕,将虚幻的真实的,尽数遮盖,徒留死寂。
今夜,杏花村里,却是个不平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