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润听闻这事时,还有担心,侧面问过太子。
其实依着凤离梧的意思,让那个什么姜秀瑶意外离世便好了。
只是现在疯传波国质女驿站产子,若是这儿关头,她突然死了,反而洗不清嫌疑,让姜秀润遭受牵连。不过这事也简单,找一个舞女冒名代替。浓妆重彩歌舞一场,搪塞过去便好。
到了端庆帝寿宴之日,群臣朝拜,身在洛安城里的各国质子们也是纷纷身着各国礼服,前往宫中拜贺。
姜秀润虽然是太子府的少傅,但更是波国质子,是以她那日是与哥哥一同入了皇宫。
从入宫的那时起,不知为何,姜秀润的眼皮就在跳,总觉得今日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宫宴进行了一半,突然有人在身居高位的凤离梧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凤离梧神色凝重,匆匆而去。
姜秀润原是没有在意,只是她发现,那田莹竟然在冲着她笑,那笑意并未达到眼底,却带着一丝快要扬眉吐气的恶意。
姜秀润太熟悉田莹的这种表情了——前世里,她每次与曹溪恶斗,在人前让曹溪这个太子妃颜面扫地时,便是这样拼命克制得意的表情……
只是姜秀润不懂,田莹这一世,为何开始处处跟自己作对?
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看快到了波国质女献舞的时间。姜秀润的心也越来越慌。
最后,她干脆先是借口探望王妹,去了姜秀瑶等待觐见的偏殿。
只是恶露未止的姜秀瑶并没有露面,凤离梧找来的代替姜秀瑶的舞女正坐在里面静等。
说起来,替殿下办事的人也算精心,找来也是来自波国的舞女,天生的纤秀身材高挑,带着波国人特有的参杂了些许波斯特征的轮廓分明。
只是不知为何,从姜秀润进来的那一刻起,便痛苦地趴伏在桌案边。
姜秀润走过去一看,顿时唬了一跳,原来那舞女雪白的衣裙之下,竟然汩汩躺下一丝血水。
跟在姜秀润一旁的姜之也慌了神,只不知所措问:“可要找郎中给她看看?”
这个关卡哪里能找郎中?
姜秀润连忙蹲下细问,这才知方才有人送入茶水,她饮了后就变成这般模样。
姜秀润端起那桌上的残茶,细细嗅闻,立刻发觉里面以后活血通窍之物,而且味道浓重,药性必然甚是霸道。
就连这身体健康的女子饮下一杯,都立刻催出的癸水,若是刚刚生产的女子,岂不是血崩不止?
可是现在马上就要开始献舞,就算她拿着这杯残茶也是满嘴说不清楚,更何况现在倒下的还是个冒牌货。
端庆帝早就听闻了波国质女产子的传闻,今日只要质女在歌舞时身下有异样,那么圣上在文武百官面前无论怎么处置她和兄长这两个波国质子,都无人能阻拦。就连太子都找不出什么合理的借口!
姜秀润想到这,惊出了满头冷汗,挥手叫侍卫去找太子,却得知太子并不在殿中,似乎是被人找去哪个偏殿,有要事详谈。
就在屋内一团乱时,内侍突然来催促,叫波国质女觐见,为圣上献舞。
那一刻,就连姜之都急得差点掉下眼泪,只待上殿,披散了头发,跪伏在端庆帝面前,亲自向陛下请罪……
再说前殿,方才的歌舞方歇,大内的侍官便高声念到“波国质女姜秀瑶为陛下献舞!”
可尖利的声音过后,众人闪眼看向大殿门口,并无人上殿。
于是那侍官等了等,又尖利着嗓子高声传唤,殿下依旧无人。
这下,大殿冷场,正在吃酒说笑的众人也察觉不对,殿内渐渐安静,而田莹望着波国质子空空的坐席,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一个卖臭后门子的男人而已,也想跟她争抢夫君,他也配!
端庆帝原本差点忘了这茬,现在却因为传唤质女久久不到而火气渐生。
也是,刚刚生产完了的女人,怎么在人前热舞?就是她跳得起来,那身形也走样的难看!可是这般抗旨不尊,刻意不上大殿,是吃了熊心豹胆了吗?
在一阵沉默之后,端庆帝脸色铁青,大掌重重拍在了桌案之上,正要开口说话时,突然殿门口碎铃阵阵——一位面罩薄纱,身着露腰水裙的女子轻轻提着长长的裙摆,在侍官的引领下来到了人前。
当她走入的那一刻,大殿更加安静了。
只见那女子乌黑长发披散,只在耳侧用两只镶嵌宝石的发箍固定。光洁的额头上描画着半开的牡丹花瓣,光洁的脚踝带着成串的金铃,纤腰长腿。
虽然她只是慢慢前行,却足尖点地,步态迷离,腰肢轻摆,举手投足间有股子说不出的风情。
虽然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可是那等子身形,以及露在轻纱之外的那一双明眸大眼,分明彰显出这是位不可多见的妖娆美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