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死了后我不得不一个人上路去了最近的永州城,在官道上遇上了你们,然后我察觉不对劲,就跑了……
我本想传承师门的教诲做一个劫富济贫的大侠盗,可永州城因旱灾所致,城内的有钱人早就搬走了,只留下那些没钱没能力搬走的平民百姓,所以我一路北上,到了附近渭城。
昨夜我偷了当地的一家富商家的宝贝,结果今天就发现城门口监察加严,情急之下,在下若有得罪之处请多多见谅。”
故事讲完,她觉得她自己都快被感动哭了,果不其然,少年看她的眼神里不再是全然的防备,就连老妇人一直紧绷的肩膀也微微松弛,缪缈轻轻松了半口气,剩下半口气在看到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不言不语看向她的眼神时,两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碰撞,她那半口气又收回去了。
这人的眼神在告诉她,他并不相信她口中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她原本微微落地的心又悬了起来,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不清整张脸,只能看得到那张犀利如鹰隼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人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半响,只听见男人低沉沉的男声响起,“妙手空空?”
缪缈一凛,不敢多说话,她随口胡诌的名字,若没有这人还好说,若真有这人那她就是多说多错,“对啊,我师傅是这么说的。”
男人在缪缈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嘴边的络腮胡子动了动,“那——江湖奇能异士众多,有请。”
缪缈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就知道这人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现在好了,他不信嘴上说的只看手上功夫,她挖了个大坑给自己跳下去,而这个坑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得不跳。
跳了,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不跳,她可没忽视这间车内的洪波暗涌,车内两人皆以男人为首,要是她稍微露出一点马脚,不用他开口,剩下两人都能将她小命收了,她没有错看少年虎口处的粗茧和老妇人微鼓的太阳穴。
这一车人都是高手。
不得已,缪缈低下头敛下眼里所有的情绪,“多有得罪请多见谅。”
说完,她身轻如燕快速闪到男人身旁,整个身子紧紧贴上男人的前胸,整个人好似嵌进了男人宽广的胸膛,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甚至她能感受到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
尹锐没有想到缪缈会直接扑上来,他第一反应是将人掀出去,可身体贴上一副柔弱无骨的娇躯,隐隐约约呼吸间还能闻到一股如风淡雅又惑人的香气,转瞬即逝,待他细闻又乍有还无,一瞬间有片刻的走神。
待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身前那个温软的身子已经离开,只留下一抹似是而非的余香,而他随身不离的匕首正在一双细长优美的手里静静地躺着。
少年惊呆了,一双不小的眼睛瞬间瞪得比牛眼还大,结结巴巴地开口:“大、大、大当家的,你、你的、你的匕首……他……你……怎么回事?”
缪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她贴近男人的一瞬间她本来做好了被甩开的准备,到时候她就推脱于她刚出师,失手在所难免,更何况偷东西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哪有偷东西还光明正大地偷啊。
所以,她不怕失败。可眼下的情况好像不是她想象的任何一种,她居然这个男人身上偷到了匕首,不可思议的同时却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这事横看竖看都对她刚刚胡诌的那段话是最有力的证明。
缪缈安静地握着那把还带着余温的匕首,她刚刚感觉到了男人的身子有一瞬间的放松,趁乱她眼疾手快地抽出他身旁的匕首,现在她要做的只有等。
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一双黑乎乎的小手,尹锐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脸上的络腮胡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男声微沉:“你叫什么名字?”
“缪缈……”缪缈冷不丁被人这么一问,自己的本名被炸了出来,好在话锋一转,“妙妙空手,我师傅帮我取的名字。”
男人不置可否,手微微一动,缪缈顿时觉得手上一空,只见她原本握在手心的匕首又物归原主回到了远处。男人做完这一切之后,又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不理她了。
缪缈有些弄不清了,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少年蹭了蹭挪了过来到她身旁,压低了声音却难以抑止声音里的激动,“妙妙,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近大当家的身还不被丢出去,你是怎么偷到的匕首?”
缪缈不答反问,“大当家?”
少年现在几乎是把她当成了一伙人,话里话外倒也没有丝毫隐瞒,“对啊,我们都是盘山寨的人,这次是有事出门一趟才遇上了你,现在我们正往寨子里赶回去呢。”
缪缈如遭雷劈,盘山寨?她这回事是真入了狼穴!
少年说完见缪缈没有任何反应却不乐意了,推了推她,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刚刚那一切的呢!”
缪缈呆如木鸡,干巴巴地道:“师门机密概不外传。”八个字就把少年满腔的话堵在喉间,差点没憋红一张脸。
缪缈没管身旁少年不满的眼神,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身旁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惊愕。
他就是尹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