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边义与陶边奇看着三个年轻孩子在一旁商议,在他们言语之间自然是有所察觉。因事关自己门内弟子,他们也不愿像之前一样不做表态。直言若有可帮忙之处,请云极务必直说。行为之间的态度,已然是以云极山庄马首是瞻。
然而当前的局面确实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原先做的那些准备全都白费了。想到这一前一后的到了剑域的动作,阮寄真的眉头蹙得愈发紧了,“来不及了,金陵城门怕是已经关上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前头一个剑域弟子,慌里慌张地朝云极首徒跑来,“阮少侠,外头,外头有丐帮弟子求见。”
“走!”
且说丐帮得了云极山庄的传信,心中也是起了疑心。便叫了手下埋在金陵里的暗线去查。这一查竟发现各个江湖门派就如蜘蛛网上被粘住的小虫子,彻底被监视与控制住了。
“少侠,方才兄弟去了金陵四门查看。早就有官家的人在门口戒严。凡是类似是江湖侠士的皆不让出去了。”丐帮弟子摘着身上的菜叶子,顶着一脸泥灰,“各门派门口也有人监视,我还是混进了这拉菜的板车才能进来送信。”
这丐帮弟子也算机灵,见着剑域门口似有有人监视,便绕到了后门一头扎进了送菜的车里。送菜的拉货郎见着车内窜出一个乞丐,惊得直接摔在了地上。闹出的大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前头的剑域弟子。一番拉扯之间,如愿以偿地闹到了前头。
“当真是晚了一步。”阮寄真的语气虽沉重,但脸上并无郁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抱怨实在没有什么意义。想办法走出这看似松散,实则严密监控的金陵城才是上策。
那一头,陶边义已经从宁妃絮处得知原本的打算。不由也叹道:“也是没有想到血滴子会来的这么快。”
“当初太过想当然,未曾想过他们会直接在比试时动手脚。拿各派的苗子做威胁,这把柄握得当真是又准又狠。”
阮寄真沉吟一番,问谢灵均:“你可有把握将毒解了?”
谢灵均立刻懂了师兄的意思,摇头道:“这得看毒中的深不深,便是我止住了血,这位侠士也不见得能清醒过来。”
这就是最棘手的地方,因为大概不等下午赛事开始。剑域弟子中毒的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传遍金陵城。顺者昌,逆者亡。血滴子就是要告诉全武林,若是不听他们的号令,就是这样一个下场。纵然是云极山庄宣布此毒可解,但惶恐的人们看不到肖芳慈活蹦乱跳地出现,这话便是打了折扣。
被血滴子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思考了一番,阮寄真走到那小乞丐面前,说:“劳烦这位兄弟,回去转告朱前辈与杨前辈,一切暂时按照原计划进行。”
那乞丐一愣,领了话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说要立刻回去。陶边奇亲自带他去后厨,搬了大箩筐把人藏进去,小心带到了外头。
“都这般了,你还要逞英雄么?继续拿你们师兄弟做靶子?可想过自己的安危没有?”
宁妃絮很不赞同阮寄真的做法,怒道:“便是你自己不顾,难道你要把灵均也留在金陵城里?”
阮寄真怎么会想不到这个,便是自己没命了,他也要保住谢灵均的。宁妃絮声声诘问在前,他忍不住叹了一声:“到时候……还请宁姑娘照拂灵均,无论如何都把他带出去。”
“师兄!”谢灵均握住了阮寄真的胳膊,惶恐地问:“你要把我送去哪儿?”
云极首徒现在有好多话想和师弟说。不知从何处来的万般愁绪无处可解,只想一诉衷肠。可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只能忍了又忍,最后也只是盖住了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说:“没事的,不要多想。”
谢灵均还欲再问,阮寄真已经放开他,对陶边义拱手道:“我们已经失了一手,当先绝不可叫血滴子知道我们的真实情况。我们会帮忙解毒救人,但唯请剑域山庄封锁消息,莫管是谁来打探,都不可透露真实情况。”
陶边义叹服地回礼:“少侠之意,吾等明白。只不过,芳慈的伤。”
“这还请陶掌门放心,”谢灵均收住了方才的惶恐,恢复了镇定的样子,“我会每天都过来医治解毒的。”
谢灵均来的越勤快,便愈发能给人一种肖芳慈伤势严重的印象。若能在这点上骗过血滴子,争取一些机会时间也未可知。
”另外,还请陶边义将那瓶假解药交于我。这绝命牵机与我师门渊源颇深,无论如何都不能随意处置这东西。”
“谢大夫只管拿去。”
陶边义爽快地将东西送到了云极弟子手里,又请二人无比多留一会儿。云极弟子思索了一番,便也答应了下来。谢灵均要去继续为伤患诊治,而阮寄真则有许多情报需要向剑域打探。
此时此刻,正是要知己知彼,才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反击的机会。这武林大会的第一天表象的热闹背后危机四伏。到底是顺风顺水地过去,还是惊天动地,再来一场血流成河,这一时竟也是完全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