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给不给?”
孟引璋似嗔似怨地这么一问,聂绍琛什么话也再说不出来,只得把手机递给罗婷。她连忙接了,就听孟引璋说:“罗小姐,我是孟引璋。”
“哦,孟小姐。”罗婷对她十分客气,口气倒是不卑不亢,“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引璋更客气,“我没什么,这几天绍琛事忙,我怕联系不上他,所以想留下你的号码。要是我有事他,也许要麻烦罗小姐,先和你联系一下。”
罗婷忙说:“孟小姐客气了,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谢谢你了。”
“您太客气。”
两人客气了两句,孟引璋又说:“绍琛心急回来,我担心他耽误了正事,罗小姐在他身边,请多提醒他几句。”
罗婷是极有分寸的人,眼眸微敛,迟疑片刻,才斟酌着说:“孟小姐,我是聂总的助理,也是信诚的员工,和公司利益有关的事,我自然会尽力。但聂先生的个人决定,我以前从来没有干涉过,这一次我也……”
她话说一半便顿住,孟引璋也明白,她这是在委婉地撇清和聂绍琛的关系。
罗婷毕竟一个女助理,跟了单身的男老板这样久,外面风言风语她可以不在乎,但孟引璋是老板过去和将来的太太,更是他心尖上的人,所以和孟引璋说话,不得不小心一些。
“罗小姐,你不要多想,”孟引璋暗自一咬下唇,温声说,“我很信任绍琛,当然,我也十分信任你。我的话,并没有任何言外之意,我真的谢谢你帮了绍琛这么多年。你们工作上的事,我不懂,也不会插手,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可以继续帮他。”
从前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插手信诚事务、觊觎信诚股份的野心,孟引璋对于聂绍琛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和公司里的下属都刻意避讳,从不去和他们主动接触。所以聂绍琛离开他们那个小家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她这个做妻子的几乎一无所知。
如今两个人都有心重来,她知道要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了解他的全部。有些人的流言和揣测无需在乎,和另一些人的接触交流却是避无可避。
聂绍琛为了融入她的世界,已经做了许多改变。而她要真正地融入聂绍琛的世界,也必须学着改变自己。
聂绍琛身边的人,都是商场上浸淫许久的,个个心思婉转,孟引璋是天生简单的人,学不会那一套玲珑心思,唯有对人以诚相待。
罗婷听完她的话,下意识看一眼聂绍琛,见他点头,才微笑答应下来:“那……我谢谢孟小姐的信任,聂总在这边,我一定尽力照顾好。”
孟引璋一再感谢,才让罗婷把电话还给了聂绍琛。
罗婷乖觉,刚刚和孟引璋通话的时候,主动打开了外放功能。聂绍琛把她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却还故意问:“和我的助理说什么悄悄话呢?想收买她,给你当眼线?”
孟引璋笑着嗔他:“别装模作样了,刚刚罗小姐开了外放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猜也猜得到了!我虽然没当过老板,可是我给老板打了几年工了。我遇上罗婷这样的情况,我也要开外放啊!再说了,你以为我是你,就喜欢找眼线?”
聂绍琛听了,只是呵呵地笑,“越来越凶了,玩笑也不能开了。”
她也跟着笑,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只是一和他通话,就总忍不住把笑意挂在嘴角。好像只要和他有关,再无聊的话题也能变得有趣似的。念着他工作实在忙,她忍着溢满心头的思念说:“好了,你去忙吧,我也有事要做,不和你闲聊了。”
他却不肯放电话,继续和她搭话:“你有什么事?”
“装修我们的房子啊。”她抱怨说,“天都这房子,我妈看了都觉得装修得像暴发户行宫。之前她在这里养病,我不方便动土。现在她也走了,我要把这里好好重装一下。”
聂绍琛听了,低低笑了两声,良久才问:“你说……我们的房子?”
她是理所当然的口气,“当然啊,当然是‘我们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他连连说着,“都是‘我们的’,全是‘我们的’。”
两个人打着彼此心知肚明的哑谜,又聊了好一会,从彭惠珍的病情,到重装房子的壁纸花纹……聂绍琛看看腕表,才不得不说:“实在是没时间了,先不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