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喝醉的时候会特别厉害。

——小斯内普有一次，被他拿酒瓶砸破了头。

——忽然就从背后被砸中，小斯内普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连魔力暴动自救的时间头没有。

——小斯内普在失去意识之前，几乎感觉到自己的脑浆也随着血液流出来。

——那一次，小斯内普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当然并没有，艾琳有很神奇的魔药，不只能安抚他的魔力、避免他魔力暴动，还能治疗伤口。

——当然，那样神奇的东西是不能轻易动用的，艾琳只有小斯内普受了非常严重的伤时才会悄悄地在地下室弄一点给他用，小斯内普在没接触过成年巫师、不知道成年巫师可以多么强大、也从没想过另一种可能的时候，一直以为那是需要艾琳付出很大的精力才能做出来、所以不能在小伤上浪费的宝物。

——可是现在小斯内普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艾琳只是为了那个男人，尽可能忘记自己是个巫师的话……

——如果，艾琳为了那个男人，就能在明明有能力的情况下，依然让她自己、也让自己经受这一切的话……

小斯内普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原来第一在乎的，和第二在意的，之间差距，居然可以这么大？

他直到卢修斯敲响斯内普宅的门时，都很安静。

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卢修斯居然能精确找到他们家的疑惑或者戒备来。

倒是艾琳在被卢修斯的头发闪了一下明显有些慌张，她甚至忽略了小斯内普被漂浮着的现状，徒劳地想要试图掩饰：

“这位尊贵的先生，您敲开我们的门是要做什么呢？您应该明显可以看出来，我们这里，甚至连一杯像样的苏打水都无法招待您……如果是需要电话，或者问路，或者别的什么，我想您再稍微往前走几步，拐过两个街道之外，会有更合适的选择。”

她有着和小斯内普一样油腻腻的头发，一样存在感鲜明的鼻子，但显得更加憔悴瘦弱，她的头发上甚至还带了一点儿，哦，麻瓜清洁剂弄出来的泡沫。

……艾琳接了洗衣服的活计，就在家里头洗。她的手已经裂开一道道狰狞的口子，小斯内普能够想象那样一双手，浸泡在洗衣水了是怎样一种滋味。

他曾经很心疼她，他曾经无数次想过等自己长大之后，要如何努力让她过上好生活，他现在也很努力的，哪怕被附近所有孩子耻笑，也努力去送报纸送牛奶甚至捡垃圾，只是为了赚那么一点儿钱贴补家用，想让她稍微不要那么累。

他曾经以为，哪怕自己现在的力量还微不足道，好歹努力了，就能对她多少有点儿帮助。

结果……

小斯内普抿了抿唇，努力压抑下一阵呕吐的*。

他的肠胃一向不怎么好，虽然每天自己赚的钱也够他吃上两顿还算松软的土司、再喝上几杯至少暖胃的牛奶或者别的什么，但小斯内普一直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花费。

即使对那个男人没有多少感情，但艾琳宁可挨饿也要为他偿还酒钱，小斯内普就也一直忍耐着，吃最粗糙的面包，随意在公园那里喝点儿凉水，只为了省下一点钱，让艾琳可以不要那么累。

他今天一大早出门，直到现在，都还不舍得吃一点东西。

又被漂浮了一路，他是真的有点儿恶心了。

可是艾琳没有注意他的脸色，她只是一心一意想要撇清某些事情。

卢修斯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停下了原本要往里头迈的脚步，拖着马尔福特色的咏叹调：

“是的，我确实找错了地方。

我怎么会觉得一个自甘堕落的女人还会是那个被斯拉格霍恩先生称赞是他平生仅见、在魔药上最有天赋的斯莱特林？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为了愚蠢的爱情，不珍惜自己，连家族都放弃，连幼崽都放弃的女人，怎么还会是个斯莱特林？”

艾琳终于注意到小斯内普的存在，她有些慌张又有些无力地反驳：

“我没有放弃我的幼崽……”

卢修斯冷笑：

“没有放弃？在明明有能力让他过更好的生活——哪怕失去了普林斯庇护的你不可能让他获得像个真正的纯血贵族，但最起码的，不需要挨饿，不需要挨打的生活，你都在明明有能力的情况下也不愿意为他提供……

这就是你的没有放弃？”

自从听说了snape为harry做的事情之后，卢修斯对斯内普的感情就有些复杂。

但这种复杂并不代表卢修斯能够坐视幼年的斯内普遭遇悲惨而无动于衷。

斯莱特林们为了最重要的而放弃其他次要的存在，这不是什么奇闻，但一般情况下，除非踩过一个斯莱特林的尸体，不然你别想对他们的幼崽不利。

艾琳在这一点上，委实不称职。

哪怕老斯内普就是她的最重要，而小斯内普只是那个次要……

卢修斯也表示，就算我都知道，但我完全不想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