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理似模似样地沉吟了半晌,就似乎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这个问题,良久以后,他才犹犹豫豫地道:“这个还真不好说……我觉得,应该分情况。”
蒙巴大公点点头,插口道:“拉斐尔推演法,好情况、坏情况、不好不坏的情况。看来,你在哲学方面的确很用功。”顿了顿,又道,“直接说坏情况吧,我总觉得我们的推演结果不会太相象。”
“坏情况也不会太坏,工匠毕竟只是工匠。”李理摇了摇头,表情里似乎透着惋惜,“他所能做地,无非就是往您地庄稼里撒萆草籽,让您的庄稼减产,同时变得更难以管理和收割。不过草籽毕竟是有数地,如果您有时间和经理一棵棵地铲掉草根,那么影响就不会很大。不过您得看好您的田地,不能让那个该死的工匠再往里面扔东西了。”
蒙巴大公仍旧在笑着,不过那笑容已经带上了一丝阴冷。他眯着眼睛注视着李理,缓声道:“为什么我不能杀死这个工匠呢?那样可比整天盯着庄稼省力多了。”
李理闻言立即答道:“如果您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最好在他第一次扔出萆草籽以前就动手,不过,得找个好理由才行啊……您觉得呢?”
李理望向了蒙巴大公,脸上满是矜持的浅笑。蒙巴大公负手而立,气度沉凝,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李理。
“哈哈哈哈!”
良久,大公突然放声大笑,上前一步,用力拍打着李理的肩头,摇头叹道:“后生可畏啊……”
李理勾起了嘴角,笑答道:“那是因为后生做不到只问利益,无视感情。有感情就意味着有弱点,却也因此更有冲劲。到底是好是坏,谁说得清呢?”
“没错,没错。”蒙巴大公连连点头,扶着李理的肩膀,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小广场,一边随意地问道:“李理,你怎么看待法拉和莱茵哈特的联姻?”
“有这回事?”李理大惊失色,“我怎么不知道?”
蒙巴大公手上不自觉地加了一分力,显然心情不大平静,琢磨了又琢磨,最后服了软:“假设。”
“这不太好吧?”李理忧心忡忡地伸手扶上了下巴,迟疑道:“那家伙喜欢男人的。”
李理的肩膀开始嘎吱嘎吱作响,蒙巴大公早年也玩过剑,看来手艺还没丢。
李理“疼”得直吸气,连忙解释道:“我可不是造谣。这家伙曾经对我许诺,只要我肯跟他走,除了王位,什么都可以给我。”
莱茵哈特如果也在这里,只怕当场就会和这家伙拼命。把台面下的东西拿上来说也就罢了,还非得说得这么不堪,他那一番好心,简直就是喂了狗了。
蒙巴大公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要说李理这家伙也够无耻的了,前一刻还拿着大师的架子和人平等交流,便宜占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变成刚成年的小辈开始胡搅蛮缠,蒙巴大公位高权重,几时见过这种人?只恨不得当场把李理活拆了泄愤,刚刚酝酿好的说辞,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口了。
恰好这时候有个近侍在远处露了露头,蒙巴大公赶紧挥手招了过来,吩咐了两句,准备回宫。左右该谈的也都谈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东西李理摆明了不愿意说,再凑上去看他放赖那就太傻了。
大公这边要走,李理马上来了殷勤劲儿,又是鞠躬又是相送了。踏上马车前,大公想了想,突然回过头,送给李理一句告诫:“年轻人重感情是好事,不过你要懂得区分感情和不甘
李理连连点头,谦恭地回道:“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有机会的话,也请您劝一劝莱茵哈特殿下,他好象完全控制不了对我的感情以及对法拉的不甘心。”
蒙巴大公一脚差点踏空,摇晃着走上马车以后,“砰”地一声甩上了门。飞快掠过的那只手上,满布青筋。
李理怕怕地退后了一步,鞠躬,然后转身而去。
马车飞快地奔驰,李理稳定地一步步前进,同一条路上,两人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