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呈墨竟愣了一下,这么沉重的问题,她竟然这么轻松的问出了口。还是,她所问的,并非他所想的。
“皇上是天子,他没有理由就这样堕落下去。”易呈墨又淡然的说道。但语气中,透着对萧瑾晟抱有的信心和坚持。
“你有办法让他醒来吗?”听他这句话,心里稍微安心了不少,但她还是看向他,一脸暗淡又无助的说道。
“有,也可以说没有!”易呈墨明显思索了一下,才说道。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郝若初有点不明和不耐烦的说道。
“娘娘可以去试着打开他的心结,微臣相信娘娘能做到。”易呈墨嘴角微扬了一下,给她一个自信的笑脸。
郝若初思索了一下,萧瑾晟的心结,无非就是为了贞岚,至于体力透支,恐怕也只是一方面。眼下已经昏睡了数日,体力也该已经恢复。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还是他自己走不出心里那道阻碍。
漆黑的夜色中,一抹纤弱的身影,站在一座宫殿门口,久久徘徊,却迟迟没有走进去。
纠结了许久,郝若初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没迈出一步,她都在心里痛骂自己,明明在乎,却为了他,宁可低头来求他心爱的女人。自己到底要活得多么卑贱。
“参见皇后娘娘。”
听闻宫人对郝若初的敬语,贞岚也起身迎了出来。
“贞岚参见皇后娘娘。”她也盈盈欠身说道。
郝若初没有言语,只是自行朝里面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贞岚见她冷着一张憔悴的脸庞,并没有心生畏惧,只是略微有点不是滋味。原本该是自己留下他身边照顾,如今被一个和自己神韵像似的女人替代,她心里怎能好受。
“不知娘娘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事?”贞岚在旁边坐下,看她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她索性直接把话题拉开。
“你就真的不想去看看他吗?”郝若初微低着眸子,没有看向她,只是一脸淡漠的说道,
“娘娘怎知贞岚没有去看望过?”贞岚却一脸淡然的笑道。那笑意中噙着的深沉,让人有种近而远之的感觉。
“本宫真不知道,他到底迷恋你哪里?”郝若初转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几秒后,她才冷冰冰的说道。
一个深沉的让人不可揣测的女人,一个机智的让人害怕的女人。贞岚,我一定要将你一层一层的剥开,直到真实的你,无处可藏。
“娘娘真想知道?”贞岚依旧是轻描淡写的说道。看着郝若初那张冷颜后的嫉妒,她心里富有极度的满足感,当然,她也知道这种邪恶的理念不好,但世事却在逼迫着她,或者说,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郝若初嗤之一笑,“本宫洗耳恭听。”
“是一种感觉。”贞岚轻然笑道。她此时脸上的笑容,就好像一个诡计得逞的恶人,用自己虚伪的假面,炫耀自己的成功。
虽然贞岚并没有表现过于轻狂,但她充满了得意和自信,唯独逃不过郝若初的法眼。
“感觉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爱也会在心情中增减,本宫希望你能笑到最后,但不希望你笑的太轻狂。好——自——为——之。”郝若初起身,留下一句透着意味深长的话语,便自行离开。
贞岚脸上那抹充满回味的笑意,还挂在脸上没有褪去。深沉的眸子,却微缩出一道厉冷的神色。
我贞岚笑到最后是必须的,至于怎么笑,那也是机智的头脑说的算。郝若初,我们走着瞧!
郝若初承认自己带着情绪离开,也承认自己的心境和觉悟都没有你贞岚高,所以掩饰不了内心的情绪。但你好歹也是一个修行多年的僧人,你修行来的却只有傲慢甚至轻狂。以此可见,你的本质也不过如此。
回头的路上,她又暗自后悔,原本是抛开面子,去劝说她去看望一下萧瑾晟,说不定能解开他的心结。这下好了,事情没办成,还惹了一肚子气。
越靠近宣明殿,脚步就显得愈加沉重。感觉靠的他越近,心里就会出现一种莫名的压力。
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嘛,还是对他没有信心!
“娘娘,易少傅看守了一天,皇上的病情,总算是有点气色了。”由于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万福从殿内走了进出,直到他走至面前说话,她才回神,哪知会是一个令人激动的好消息。
“真的?”郝若初一脸惊喜的说道。
“奴才哪敢骗娘娘您啊!这不皇上方才还要水喝,奴才刚喂皇上服用了一点,现下再去打点水来备着。”万福也一脸掩饰不住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