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菲和林美啬对视一眼,沈晓菲恨恨的眼神目送,林美啬坐在后面,顾暖去警局对街药店买了创口贴,上车给她贴上。
乔东城的车天窗打开,林美啬的头发被吹的有点乱,她皱着眉嘟着嘴,很不服被一个岁数大的人挠了,乔东城从后视镜看林美啬和顾暖,“对不起,这孩子没少给你们添麻烦,林美啬,改天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别,喝啤酒吧,吃饭不会。”林美啬惆怅郁闷的强装着满不在乎。
顾暖在市中心转盘斜对面的移动营业厅下来了,乔东城便直接送林美啬和果果回到乐乐那儿。
左琛的车很快到了,接了顾暖和左左。
“左左,妈妈和爸爸给你换一个学校,可以吗?”顾暖在车上问怀里的左左,抬头,视线与后视镜里左琛的视线相接。
“也换老师和同桌?妈妈,新老师会喜欢我吗?”左左问。
顾暖想了想,“如果你听话,很多人都会很喜欢你。不过这个新的学校很远……”
左左还不知道这个远的概念,只是好奇,“果果会跟我同桌?”
“以后……会有机会的。”顾暖不知该怎么答,玩了一些日子的小朋友也有感情了吗?左左似乎很喜欢跟果果一起玩,是因为果果很黏人吧?
小孩子的思想工作,顾暖不是不知道该怎样做,是怕去做,是怕正经做会很残忍,她一样无法面对左左的拒绝。
“哪天走?”顾暖问开车的左琛。
左琛从后视镜里对视顾暖哀伤的视线,“如果顺利,后天晚上出发,过去之后借读。”
那些顾暖都没太听,只是在脑海中循环着‘后天晚上’后天,那么快,就是后天,伸手抱紧了左左。
左琛空出时间陪左左和顾暖,去了左左想去的地方,晚上七点多董琴打来电话,顾暖要回去了,左琛和她们往停车位走,她和左左走在前面,左琛一直走在她们后面。
“你别送我了,我妈在楼下等我呢,我打车回去可以吧?”顾暖回头,跟他说。
左琛点头,“我明白,我会注意。”
顾暖扯动嘴角,伸手拦车,用力却又很无力地呼吸着。
一辆出租车停在眼前,顾暖对左左说,“跟爸爸说拜拜,我们该走了。”
左琛蹲下身,左左过去朝左琛的脸庞亲了一下,左琛笑着亲了左左的脸蛋,站起身又亲了顾暖的嘴,左左乐的直跳,“我们三个都亲亲了哦。”
“是哦。”顾暖点头。
以为休息不工作,24小时这样相对,时间被分成一分一秒的那么过,就会过得很慢很慢,可是,并非如此,三天眨眼即到。
左左每个星期回来都会吵着要吃的菜,顾暖都想给做,顾暖这几日很憔悴,董琴亦是,她一边切菜一边想着下午出门时,母亲的眼睛还全是眼泪。
“我来吧。”左琛抢过她手里的洋葱头。
顾暖抢回来,“这次不会了辣眼睛了。”
“嗯?为什么?”左琛目光研究在洋葱头上,“难道,它不是一个可以做食材的洋葱头,其实,是一个假的洋葱头?抑或它是我的元神,出窍去心疼你,怕你掉眼泪?”
他的身体蹭到她身后去,双手搁在她的肩上,轻声问。
这么说是想开解她郁结的心吧?虽是见到顾暖嘴角一抹笑,可是能怎么样,该愁得还是愁,如实,却又见她切着洋葱头,眼睛渐红,不只是眼睛里蓄满泪水,而是一颗颗热泪掉在砧板上,掉在她拿着刀的手上,滴在洋葱头上。
左琛见到,闭上眼眸,睁开,抢过她手上的刀和洋葱头,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切得很像模像样。
顾暖为自己受不住眼泪而感到抱歉,他一定也不好受……
“爸爸妈妈。”左左轻叫了一声,手里拿着玩具,见两个大人异样,不敢太大声。
就是这一声,左琛疼到心坎,顾暖见他眼睛亦是红了,是洋葱头的关系还是……
“怎么切,洋葱头还是辣的人眼泪直流。”顾暖说。
左左摇头,“不是的妈妈,今天豆豆妈妈,已经告诉了你一个切洋葱头不哭的办法哦,妈妈忘咯?”
“豆豆妈是骗人的,你看,妈妈还是辣出了眼泪。”顾暖把儿子领出了厨房。
左琛耳边是左左的声音。
“豆豆妈妈为什么要骗妈妈?”
左左好奇。
“因为妈妈头发比她的长……”顾暖胡扯。
“头发长见识短,外公说过。”
“所以豆豆妈知道切洋葱头不辣眼睛的办法,妈妈不知道……”
“可是,妈妈你不是说豆豆妈妈是骗人吗?”
顾暖大脑一片空白,不再说话,去洗了脸。
晚上七点四十多,左琛开车,顾暖和左左在车后座,到了高速路口停下。
灯光昏暗,有车在这接应,左左被左琛放在那辆车上,吴哥换了一身休闲,一路先跟着去,亲眼看着安排好了再回来。
“妈妈,新学校为什么不准我周末回家,那你周末来看我么。”左左搂着顾暖的脖子,亲了亲顾暖两边的脸颊。
顾暖几乎不敢张口说话,始终低着头,甚至闭着眼睛。
左琛亲了亲左左,“一定要听话,爸爸妈妈有时间就会去看你,每天都要开心,好儿子,要记住爸爸的话。”左琛回头看顾暖,她仍是死死低着头,左琛对吴哥温声说,“有事给我打电话,走吧。”
关上车门,吴哥点了点头,车开走。
纵使有左琛那辆车的车身挡着风,顾暖的发丝还是被吹起,凌乱的遮住了她的表情,她站在那久久一动不动。
左琛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一样一动不动。
顾暖抬头,视线望向远处忽明忽暗的光,这光亮黯淡的就如她现在的心情,全是彷徨。
“不要再看了。”左琛去拽她的手。
顾暖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甩开他的手,往东边,走的极慢,分吹起她的衣角和发丝,顾暖只是沿着路旁的不明植物走着,停不下来,心也很怕静下来,会怕,一点胆怯。
左琛跟着,晚上气温低,便三两步上前扯回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知道她埋在他胸膛这一刻在呜呜哭,艰难安抚,“怨我恨我都行,陪着我吧。我会带你去看儿子,很快,很快。”
“我,我就是哭一下。”顾暖说着浓浓的鼻音,找不到一种办法能看开。
左琛的手机一直在响,很久他接,陆展平的声音着急,“你快来,她是不是疯了!药很容易进嘴里啊……”
当顾暖和左琛赶到,左琛下了车,顾暖只能在车里等,望着他们,这独栋别墅是左琛的林唯唯的婚房,左琛第一次来。
陆展平不敢上前,手里攥着手机,林唯唯手里拿着一瓶液体药,看到左琛下车过来,站起来摇晃晃地笑,一只高跟鞋已经不知去哪了,喝酒了,醉的像个疯子。
她指着靠近她的左琛,“阿琛,你来了,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这个让你成为男人的女人……吻我一下。”她哭着醉的发癫,举起手里的瓶子,“像以前一样吻一下我的脸都好……给我一点安慰,不难吧?真要看我喝了这瓶药吗?阿琛,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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