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手腕如被铁箍锁住,龙无单灿烂嘻笑,阴风爪轻轻一拧,整条手臂竟非人类转过,嗤的一声,指甲反钉住对方手腕静脉,鲜血顿时从利指喷洒而出,沥沥红艳滴落地上。
龙门父子四人和林帛纶压根就看不清疾快两人如何出手,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半空又来了一条身影,此影速度与灰衣人一样快,眨眼间贴近纠缠胶战两人,手掌扬起,漆黑里一道金光咋现。砰的一声,猝然间鲜血长虹洒空,变幻莫测影子定住,喷血之人竟是龙无单。
“双儿……”
“小妹……”
“丫头……”
看清身影喷血之人,龙门父子四人惊棘咆哮出声,同一时间整齐往诡异前来两人飞扑。
一掌震瘫龙丫头,后来之人手臂往疲软瘫痪的身子一抱,把脸转身林帛纶,眼角四条影子扑来,两人双双朝漆黑天空纵跃,疾风般匆匆前来,又急急的消失无踪。
龙孟四人扑空,皆然大惊,电光火石跟着诡异两人向夜空跳跃追赶而去。众人离开,热闹的街道恢复了一片死寂,唯有的只是地上沥沥血渍和愣跪在地的那男人。
怎么回事?眺看空荡荡夜空,林帛纶头脑一片空白,刚才那人不就是客栈凶杀案的犯人吗?好像叫武雄吧。
突然间他头痛欲裂,双手捂抱住脑袋,筋桨如牛皮带般,把跳动的大脑死死绷住,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要出,可却一团模糊,大量的人物、事件、对话幕幕闪烁,仿佛从一开始自已就被人落入了什么圈套里,随着他每一步愈来愈向泥泞深处埋陷。
楼飞雪、庐州府、龙无双、案情、仇杀、恶斗、官兵、马车、魏老头、二十四都宫、龙门……
“啊!”脑袋要破了,林帛纶疼痛地跪趴于地,凌结混乱思绪,剥丝去茧,大量的对话,百样的脸孔,他犯错了,犯了个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一个严重错误,不!正确的说是二十一世纪的世界误导了他。
这里到底是哪里?古代的定义又是什么?社会体系、生存法则、一君zhuanzhi、律法典刑,全都不同,全都不对,这是个野蛮的奴隶社会,是个权力与血腥大陆,到底是谁告诉自已正义的一方就一定是好的,正义人士就不会滥杀无辜的?
“哈哈哈!”突然想起一件世上最荒唐的事情,林帛纶埋头猖笑,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一个国家最高的长官——皇上,他够正义吧?苍生黎民全都是他的子民,他够正义了吧。但是实事呢?全天下最恐怖的杀人狂魔就是他,一句砍了,不管是好人蛋坏统统都要死;一句诛族,嗷嗷待哺的婴孩子都要人头落地。他若不是世上最血腥的杀人狂魔,还会有谁是?既然皇上都可以肆意杀害无辜,为什么被定为百姓父母的官爷们就一定要洁公守法,爱民如子的?
“哈……哈哈……”恍然间,林帛纶似乎有些明悟,一直以来他总是被死人误导,本以为杀人的一定就是穷凶极恶歹人,原来不是。密室里丫头那句话问的好?难道你就没杀过人吗?
是了,若说战场是无可奈何,那袁氏父子又该怎么解释?自已总是骗自已,说什么别人要我的命,我就先要了他的命。袁焕早就惶恐不安躲在密室里了,自已趁乱下要逃出龙门那是再简单不过。可结果呢?凭着一腔仇恨偷摸进去杀了他不止,连带把他爹给宰了,那么自已到底又是白的还是黑的?
乱了,一切都乱了。缓缓,林帛纶颤巍巍从地上爬起,看着漆黑的道路,全身直抖,是他把黑白看的太重了,黎明和黑夜交替间都有片灰色地带,为什么自已要那么的执著?
“唉!”建康府的路上,负气的一句话死了多少人?利州的拒绝,又死了多少无辜?皇上终究是皇上,除苍天外,还有谁敢违抗他大爷。
林帛纶步履蹒跚往庐州府衙走去,心底自嘲着,看来自已还是有那么点破本事的嘛。
时至黎明,天曦阴亮,他来到堂衙门口,本来关闭的衙门果然敞开,两盏灯笼挂于门檐下摇摇晃晃,直通通的衙门里坐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尖嘴猴腮庐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