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沉声,剑臂相触,黑影身形顿遭滞阻。右掌仅距寸许,便击背门。可是经此扰碍,已无再袭之能。
吞天遗空,飞落后仰,梁安启手将之接下,这才睁开望去。只见此人黝黑面甲遮覆颜庞,着身短盔也已龟裂,周身更有稠液遍留,煞是渗人。
“梁师弟……”陆文注被救,心如大赦,急急跑至梁安身侧。“此人诡测,身中数剑如似无碍,这……”
梁安默立,全未闻其所言,只觉眼前身影颇有悉意,可细思来,确未所见。
黑影雄劲受阻,癫态愈放,立时狂啸一声,如猩猿般扑袭梁安。
身行近至,吞天斜指前引径点黑影心脉。
招出,乃行自救之势,可黑影却似无查,直走不移。梁安见其双手尖指,亦有心寒。若将对方刺亡,只怕己身亦同复往。
退!
剑尚留空,指未及身,两道身影已如风下柳絮,同相而行。可惜梁安毕竟后启,力有稍弱,二人间隙愈走愈近。这时,吞天如晃虚芒,游若蛇信,分扫双臂劲荡颓紧。
“当、当、当……”连串击鸣,黑影臂间受力,尺径略移。梁安借此萎身错步,斜划腋下,亦连吞天同落胸腹。“嗤!”
无甲相覆,仅闻帛损。一剑错身,梁安惊骇,怎这身行神若狼兽,非但剑划不入,亦存腐臭!莫非……?!
不待倾想,黑影又至,梁安霎时目覆冰寒。青狼一役已至神伤,此时但有丝连,如何能不愤疑而行。
千雨凌峰落断尘!
寒霜一剑搁日再现,意重弥霜,只见百道青芒如丝如幕,竟复始态。闭坐半载,梁安生未执剑,只将招法尽过心间,留悟其意。而今施为,如沐始练之境,剑幕游光,已逾当年。
“叮、叮、叮……”绵密剑势,覆击周身。黑影置中,仅将双臂护于面门,任由剑雨细洒不动。
梁安明目,自瞧真切,已知来人弱身置于面上。未待招老,手中吞天便从繁简,直点臂间。
剑幕陡藏,仅余青光一抹。黑影仿觉似有惊惧,连忙抬手欲擒长剑。却不想,梁安有心算之,岂是慌从可为。霎时,吞天如化银蛇,柔长尽展,萦绕曲伸便插双臂之中。这时,一道荧蒙乍起,霜雾弥生,只见蛇刃猛然绷劲逼直,将其双臂荡起,中门大现。
“锵——”脆吟,彻鸣池中。
……
应元喝语响愈山门,陆谨言与沐水自听之下,便晓事起,随与展身而来。
“魔盟鼠辈,也凭妄言!”陆谨言脾性暴烈,此时听得魔盟扰门,顿起激怒。方有照面,便擒长剑以对。而沐水停望,见其来人气至甚诡,恐行有差。可要阻滞陆谨言剑势已然不及,索性臂助,以待变化才是。思及想来,亦展长剑同趋。
只见一赤、一青两道剑影,如箭飞芒,直指阶沿颓影。然而未待及身,一道紫气宛若烟霞般,疾蹿将剑寅身前,荡开双剑。
陆谨言与沐水何等功力,二人合手竟被来人截去剑势,当是心惊!
弥漫霞霭中,一双修白玉腕拨开紫烟,露出一张赤血面甲,幽魅讥道:“原来……青龙、赤剑,也不过如此!”